对于赵庆东的召唤,于崇明不敢有丝毫懈怠,“哒哒哒”小跑到社长办公室。活脱脱是一只充满了旺盛生命力的小兔子!
“社长,您找我?”于崇明喘着粗气,笑脸嘻嘻。
“你看看这份材料。”赵庆东指了指桌子一角。
深色的实木桌子,透露着一股稳重大气。桌上很凌乱,于崇明像觅食一样,凑上去摸索一会儿,终于找到那份材料。
“举报信……”于崇明刚刚眉飞色舞地读出了开头,脸色刷地阴沉下来,冷汗瞬间冒出。
“赵社长,这是啥意思?”
“啥意思?自己不识字?!”赵庆东反问。
于崇明:“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这材料哪儿来的?”
赵庆东看了看陈继洲。
陈继洲心领神会,看着于崇明,“报社公邮。”
“这是谁干的?”于崇明整个人已经慌了起来,“怎么又是针对他?”
“没错,还是关于向北的问题。”陈继洲语气平缓,其实,他心里并不比于崇明轻松多少。就在几天前,他还跟向北说过,以后长点心,如果再出事,他陈继洲也保不住了。这下可好,话音刚落,又出事了。这要说起责任,他陈继洲也难免受到牵连!
想到这里,陈继洲也叹了一口气。
“老陈,向北的处分决定下发了吗?”赵庆东像是想到什么,起身问道。
“还没有,本来打算今天下午在会上传达。”陈继洲回答。
“不要再等了,再晚可能会出事!现在立即下发通知,通过张贴公告,群发a邮件等渠道,传达下去。”赵庆东情绪激动,语速已经比平时明显加快,但是思路清晰,讲话既有条理也有水平。
陈继洲在本子上记着。
“社长,要不再缓缓?”于崇明试探性地说出自己的想法,他觉得形势或许并没有差到那一步,几封信而已,报社隔三差五就会收到这样的信件,能糊弄就糊弄过去呗。
“你懂个屁!”赵庆东完全被激怒了,他已顾不得在陈继洲面前给于崇明留有尊严。
并非赵庆东高明或者于崇明愚蠢,屁股决定脑袋,人的位置不同,站位也不同。
陈继洲明白,上次举报信事件发生至今已经过去大半个月,其他相关人员都已经被处分,唯独向北独善其身,这对他已经是最大的宽容。但是,如果这25封举报信事件再次发酵,两次事件叠加,必然会产生连锁反应。赵庆东这么做,其实是为了展示报社处理此类问题的决心,避免授人话柄。看来,赵庆东敏感性还是极强的,能够临危不乱,的确考验领导的水平。
“社长,我现在就去安排?”陈继洲试图用插话化解尴尬,也算是为于崇明解围。
“速去速回。你不要亲自办这些事,安排其他人去落实。轻重缓急要心中有数,眼下最当紧的是这些材料怎么应对!”赵庆东口沫横飞,猛烈地敲击着桌子。
“好的,我这就去。”陈继洲匆匆离开。
于崇明已经不敢多说,甚至连大气也不敢多喘,他双手哆嗦,手心直冒冷汗。这些举报信看似针对向北,但深入追究下去,很多人都难辞其咎,负有连带责任。
“于崇明,你问问向北什么时候到报社!”赵庆东思索片刻后,开始理清思路。
“好,好,我这就问。”于崇明不假思索,掏出手机。
“喂?向北?”电话很快接通,“你大概多久到报社……好的……知道了。”于崇明没敢多说,他了解老大的脾气,倘若说了不该说的,难免又要被劈头盖脸骂一顿。
问清楚后,于崇明挂上电话:“社长,向北在路上了。不过他中途有点别的事,耽误点时间,晚点到报社。估计还得个把小时。”
赵庆东看了看手表:“还来得及!必须在他到报社之前把事情查出个眉目来。”
“要不我跟向北说一声,先不让他过来了?”
“不用,”赵庆东摆了摆手,继续闭目沉思,“现在不能慌。”
两人说话的工夫,陈继洲已经安排妥当,回到社长办公室。“社长,都已经安排好了,半个小时内,处分文件就会下达到各个平台。”陈继洲汇报。
“老陈,这些都是通过邮件传来的?”于崇明问出了一开始就想问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