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那两只眼睛，姜小龙倒吸口凉气，暗道一声，“完蛋了。”

红衣女鬼扫了一眼姜小龙，长袖一甩，姜小龙裹着一阵红光向后飞起直接撞到了墙壁上，她飞身一拳打向那两只探下来的眼珠子，住四交道鬼的眼睛向上一缩，躲了开来。

姜小龙被被摔了个七晕八素，忽然间感到有人注视着自己，下意识地抬头看去，对上视线的是一对玫瑰宝石般的眸子，那双水润的眸子中，有一丝无奈，有一丝伤感，却没有哪怕半分的责怪与恐惧，红宝石般晶莹剔透的眸子，一时间让姜小龙看呆了。

红衣女鬼身体晃动了一下，晃着透明的身子，追着朱四交道鬼的眼睛腾空而起。

姜小龙呆愣愣地坐在原地，身体仿佛失去了控制，一时竟难以动弹分毫。

他不明白，完全想不明白，一只鬼为何要在生死关头救一个毫不相干的人类。世人皆言，鬼乃穷凶极恶之物，可这只鬼却比一些人更像人。

“铃铃铃”

姜小龙低头看去，却是那串带着铃铛的手链，不知何时掉出了裤兜，叮叮当当响了起来。姜小龙咬了咬牙，伸手将其攥到手中，“青菡姐，她救了我，救了我两次，即便在生死之际，她也挡在了我的身前，我答应你的事，怕是做不到了啊。”

“铃铃铃”

手链上的铃铛无风自动，发出一串悦耳的声音，好像有一股魔力在催动着它，让它竭力竭力阻止姜小龙的行为。

“青菡姐，你说我做什么都可以，却一定不可以做御鬼师，你说我从未谋面的母亲也希望我平平凡凡地活下去，我甚至向你保证过，绝对绝对不当御鬼师，我也确实看不上那所谓的狗屁御鬼师。可如今，你又让我怎么办呢？”

“啊啊啊啊”

红衣女鬼歇斯底里的惨叫在头顶响起，听声音中便能知晓，此时此刻，她的疼痛，必然深入骨髓。

姜小龙的拳头越捏越紧，发白的指节，刺入皮肤的指甲，不停颤抖着的拳头，无一说明了他内心的挣扎。

是否成为御鬼师。

这个选择题对于一个的常人来说也许不费吹灰之力，可对于姜小龙来说却是艰难至极，从姜小龙懂事起，慕青菡就极力反对他成为御鬼师，甚至隐隐透露他亲生母亲的嘱咐也是如此。姜小龙问过，她不说，可每次姜小龙要是敢动她御鬼的东西，或是看些御鬼师的节目，她总会狠狠打他，毫不留情。

慕青菡消失了，也许她已经走了，姜小龙对慕青菡唯一的承诺便是“永远不做御鬼师”。

生命中对最重要的人的唯一的承诺，甚至可以说是她的遗愿，难道就要这样违背？如果真是这样，九泉之下的慕青菡，也会流泪吧。

姜小龙深吸口气，将手链握紧，手链上闪过一丝及其隐秘的绿光，便不再响了，姜小龙对这一切浑然不知。

他双目紧闭，两行泪水竟从眼角流下，“青菡姐，你不是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吗，你不是说一个男人，最重要的是责任与担当吗。她为我付出一切，生死之间三番四次挡在我的身前，纵然她是一方恶鬼，我也绝不能负她，否则，我与禽兽何异！”

“啊啊啊”

惨叫声再次传来，红色的身影从上方坠落而下，姜小龙双目睁开，急忙跑过去伸手接她，红衣女鬼穿过了姜小龙的胳膊，倒在地上，姜小龙也一个趔趄，撞到了墙上。鼻子剧痛，伸手一摸湿漉漉的，应该是出血了，姜小龙转过身，紧张地看着地上的红衣女鬼，道：“快，和我签订契约。”

红衣女鬼摇了摇头，躲开了姜小龙的目光。

姜小龙心中着急，忙道：“你快点啊，刚才不是你说的吗？怎么现在又反悔了，莫非你不愿意了？在乎什么来生，什么轮回？”

红衣女鬼闻言又重新将目光移了回来，红宝石般的眸子紧紧盯着姜小龙的眼睛，也不知在想什么。

就在这时，上空传来一阵风声，钢刀一般的尖锐绿色指甲从上方刺下，直奔红衣女鬼而来，姜小龙目光一变，扑过去趴在红衣女鬼上方，同时口中大喊：“我求你了！”

红衣女鬼秋水般的眸子剧烈波动了一下，她抬起身，鲜艳的丹唇轻轻印在了姜小龙的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