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信不信？下次我再带你去我家，我妈拿的零食绝对比今天多得多！”
何宇晨没有接话，不过他笑了。
他觉得一直压抑的心情似乎得到了一些缓解，他也说不上来是因为什么。
或许是因为做了一直不敢做的事。
平时总是过得那么压抑，凡事都要思前想后怕自己做的不好，怕一个不小心就会让妈妈不高兴。
但是今晚他豁出去了，他没有想那么多，他偷偷抽了一口烟。
烟真的好难抽！
他问道：“你说抽烟真的能消除人的烦恼吗？”
“怎么可能！我跟你讲我以前为什么学抽烟，因为我觉得帅！”
周树拿出一支烟叼在嘴上没有点燃，一只手叉腰，一条腿抖来抖去，说道：“你看我帅不帅？”
何宇晨瞥了一眼，说道：“像个傻子。”
“你才像个傻子！你来，你也试试！”
何宇晨摇摇头，周树却是强行把烟塞到了他的嘴上，说道：“抖啊！你腿得抖起来！”
“不行不行，我真的觉得这样像个傻子。”
“这可是你说的啊！你刚才也叼烟了，所以你也是个傻子！哈哈哈！”
两个人在山顶就这样聊着，其实主要都是周树在说话，他这样子看起来活泼又开朗。
何宇夕突然在想，要是自己也能像他一样就好了。
他想到刚才在周树家里，他妈妈跟他和睦的样子。
虽然周树妈妈嘴上好像是在责备，但是眼神中满满的关爱却丝毫没有掩饰。
何宇晨在想，妈妈会想着离开自己，会不会是因为自己不讨人喜欢呢？
他开口问道：“我是不是很让人讨厌？”
“呃？”周树一愣，何宇晨突然这样问，他反倒是不知道怎么回答。
周树挠头，想了半天说道：“你真要听我说？”
何宇晨：“你说。”
“是挺讨厌的。”周树点点头，说道：“不过我现在不这么觉得了。
以前我也没跟你怎么说过话，真要说起来这还是咱两第一次好好说话。
你这人吧，平时总是冷着一张脸，好像谁都欠你几百万一样，能不讨厌吗？
刚才聊了会天，我就不这么觉得了，你也挺好玩的，傻傻的连爬树都不会。
其实你也不算讨厌，就是你这张冷冰冰的脸不让人喜欢。
你看你刚才笑的时候就很好，不让人讨厌。”
周树挠着头，嘿嘿笑了两声，说道：“你是不是想问我怎样可以让人不讨厌？”
“嗯。”何宇晨点点头。
他想拉近跟妈妈的距离，他不想让妈妈讨厌自己，他不想妈妈离开。
周树说道：“那你平时就该多笑笑，总是冷着一张脸，没人会想跟你说话的。
你知道不？以前我们总是觉得你很骄傲，很自以为是。
你那张脸就好像再说‘我是全年级第一，我是优等生，你们不配跟我玩’。
就怪你这张脸！
你要真想让大家亲近你一点，你就要把这点改掉，多笑笑，别总是冷着一张脸，还要主动一点。”
“主动一点......”何宇晨若有所思。
他看着周树，心想，或许自己能变得跟他一样，妈妈就不会讨厌我了吧。
这时候周树突然说道：“我不知道你干嘛突然想抽烟，不过我跟你说，你还是别学的好，抽烟真的不好。
我以前抽烟就是觉得帅，你看我现在不是也戒了？
而且我妈其实也不让我爸抽烟，今晚就是我爸偷着让我出来给他买烟的。
这事你可别跟我妈说啊！”
“抽烟不好，那你爸为什么还要抽？”何宇晨问道。
“那我就不知道了，可能他也是觉得帅？”周树想了想，突然说道：“说不定还真是这样！我记得有次我爸喝了酒跟我说，说我妈当年就是因为看他拿烟的样子帅才追到手的！”
“你爸妈关系真好。”何宇晨心里羡慕。
“我爸妈关系当然好，他们……”周树看了眼何宇晨，突然觉得有些不对。
他转口说道：“还是那句话，我不知道你是因为什么想抽烟，不过别抽！今天我周树就把话放这了！你叫我一声大哥，我拿你当兄弟！今后有什么事就找我！”
何宇晨笑了笑，没有接这句话，而是问道：“你爸妈打你吗？”
“打啊！怎么不打！”周树用手比划着，说道：“你是不知道他们打我有多狠！我妈总喜欢拿我爸的皮带抽我！我爸拿这么粗的棍子打我！
你还记得上学期有次我皮青脸肿的去上学的事情不？那就是我爸打的！我是怕没面子，才说是跟人打架！”
何宇晨点点头，他记得那一次。
那一次周树在班上跟人吹嘘，说别人腿都被他打断了，他就是点皮外伤而已。
当时跟他玩得好的那几个同学连连拍马屁，直说树哥能打，树哥威武！
何宇晨看着他，突然觉得有些好笑，问道：“既然你爱面子当时没有说实话，现在又为什么告诉我？不怕我笑话你？”
“笑话我？你凭什么笑话我？你今天这个鸟样我都没有笑话你，你凭什么笑话我？！”周树有些不乐意了。
何宇晨没有接话，而是抬头望着夜空。
他心里觉得有点奇怪，虽然周树说话有些气人，但不知道为什么，这种相处方式却挺让人开心。
周树说因为我们在一个学习小组，我辅导他功课，所以他拿我当兄弟。
但真的是这样吗？
我们现在这样算是朋友吗？
周树坐在原地也不知道说些什么，低头看了看带着夜光的电子表，突然说道：“草，都这个点了！我是说送你回家，这都要超时了，我得赶紧回去，不然我妈又要说我了。”
“嗯，回去吧。”何宇晨点点头。
两人从大石头上跳下来，这时候一道光线突然照到了他们的脸上。
何宇夕气喘吁吁，手上拿着手电筒，另一只手扶着一棵树。
他喘了口气，说道：“你们两个年轻人，能不能为我这个老年人考虑考虑？”
特么的来来回回跑了两趟，累死老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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