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皇宫之前来了两个奇怪的人。

一个光头道士，道袍邋遢，一个青年儒士，儒服更邋遢，手里一直抛接着一个物件。

“我说你能不能不要抛了？看着心烦。”古和尘很无奈。

“那可不行，这东西是给他的见面礼，我失了修为，开不了灵气台，得一直看着这东西才行。”杜圣摇摇头。

“你可以给我放着。”

“我不信你。”杜圣迟疑了一下问道：“我那位朋友真的什么都忘了？”

“......”古和尘不是很想回答这个已经听了两天的问题。

“那他会不会把我也忘了。”杜圣嘀咕不停。

“......”

“我要进宫面圣，你去不去？”古和尘转头看向身旁老友。

“我自己就是圣，还用去面圣？”杜圣面色不变，继续抛着手里的物件。

一颗深紫色的妖异竖瞳被封在一枚指头大小的淡紫色的玉质圆球里，

玉球在手里不断的抛接着，阳光下闪硕着妖异的紫色光芒。

走在宫内道路上闲聊着的两人突然停下来脚步，看向身前，

身前一位老宫仆垂头侍立。

“看来得我自己寻路去府邸了。”杜圣拍拍古和尘的肩膀：“先走一步。”

古和尘颔首，看向老宫仆的袖服徽记：“百年没来过了，路应该还记得吧？”

金鳞玉龙纹，

太子府的宫徽。

“自然记得。”杜圣转身，走入后面的岔路。

刚转入道路的杜圣一怔，随即轻笑了起来，

“先生为何发笑？”面前一位身穿白鳞玉龙服的年轻人正色问道，

“我在笑方才路上看见的一只蝼蚁，不知为何一直往树干上爬。”

杜圣收回笑意，施礼：“阁下就是是二皇子殿下吧。”

“蝼蚁无论如何往上爬都触摸不到天穹。”锦服年轻人上前一步：“先生是圣人，这些道理又岂会不懂。”

二皇子回礼：“先生认识我？”

杜圣似笑非笑：“我可不认识你，但我下界前听说了一些后宫那位淑妃的事。”

“母妃是商人之女，不识礼数，因此前段时间闹了笑柄。”

“但是她终究是我的母妃，先生此说有些配不上自己圣人身份了。”李商面色淡然。

杜圣脸上依旧笑意凛然：“不愧是你的母妃啊，就算闹了个举世皆知的笑话。”

“但终归还是帮你把三年后赤江秘境的名额取了来。”

两人四目对视，

一者笑意凛然，

一者古井无波，淡然平静。

对视良久，李商先开口：“商今日过来是为了找先生谈一笔交易。”

杜圣点头：“商人之子谈交易没什么不妥，殿下请说。”

李商面色无波动：“听说先生被儒门驱逐，今天一看修为也尽失。”

“我能帮先生复归儒门，也能帮先生在最短的时间里恢复修为。”

杜圣笑眯眯地问道：“那我需要付出什么呐？”

李商张口欲言，

杜圣却接了自己的话：“其实我并没被驱逐出儒门，那只是市井传言罢了。”

“何为儒门士子？！”

“一入儒教，引经据典，诤驳大义，无论如何争吵，甚至斗法，都只是教义之争。”

“上面的那几个圣人，都是心里装着天下的，我与他们的区别只是装东西的器具不同。”

“殿下终归不是儒门士子，不懂儒门之人的大道。”

“儒之道，是信念！”

“我的儒道也是一样。”

杜圣错开李商，边走边笑道：“不过殿下要是想入儒门，我可以帮忙引荐，以殿下资质，日后说不定还能在儒林种上一棵儒树。”

“至于殿下所谓的帮我恢复修为，按我所料，是等三年后的赤江秘境吧？”

“我一百一十三岁时突破十境天心。”

“论修炼速度，儒教立教十五万年来，就只有诸圣先师压我三天。”

“所以我并不需要殿下的帮助。”

杜圣走到道路尽头，回头看了一眼李商攥紧的拳头一眼，讽笑道：“吾师曾对我说‘敢于天下修身，敢于万民立命’”

“所以这次下界，我的确会选择一人。”

“只是那人不会是殿下。”

“殿下可知七荒有妖帝金刚蝼，长生不死，万劫不灭，为人族大祸。”

“但从此看，蝼蚁亦可触及天道。”

杜圣摇头惋惜：“终究只是个商人之子...”

李商脸色平静，额头却有青筋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