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为奇特的是,每一根树根上都爬满了发光虫,碧莹莹的好似一根根荧光棒。在树根的下方,是一大片呈阶梯状分布,层层相叠的半圆形纯白色石灰岩钙化堤。
韩美儿曾经去过土耳其,眼前的奇景与土耳其的帕姆卡莱(棉花宫殿)极为相似,唯一不同的是岩洞中的钙化堤没有土耳其的帕姆卡莱那么长那么大。
韩美儿有一种冲动,好想脱掉鞋袜光着脚在雪白色的“棉花”上走一走。可她来到路的尽头,不觉傻了眼。因为她和周熙骞站立处是一处断崖,没有攀爬工具,两人根本不可能接近钙化堤。
周熙骞似是看穿了韩美儿的心思,笑着说道:“美儿,别担心,不就五米多高的悬崖吗,我先攀着岩壁爬下去,然后再接你下去。”
韩美儿笑问:“你怎么接我下去?”
周熙骞答道:“很简单,你直接往下跳,我用胳膊接住你。”嘴里说着话,他找了一处适合攀爬的岩壁,手脚并用,也就用了七八分钟的时间,很轻松的把双脚踏在了雪白色的钙化滩上。
望着周熙骞攀爬岩壁时的矫健身影,韩美儿骤然感觉心里面暖暖的、麻麻的、痒痒的。
自读大学时候起,韩美儿就渴望有一个这样的男孩子来关爱她,呵护她。可因为胖大汉的缘故,那些口口声声说可以为了她舍弃一切的追求者,没有一个敢站出来直面胖大汉的挑衅。
反观周熙骞,与她萍水相逢,甚至于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为了她免受胖大汉的欺辱,不管不顾的站出来以一敌五,这样的男人才称得上是真正的男子汉。
韩美儿知道,周熙骞是一个敢担当,肯负责的男人,要想让他成为自己的丈夫,必须耍一些小手段,把生米煮成熟饭。唯有如此,周熙骞才会一辈子对她不离不弃。
正思忖间,悬崖下的周熙骞对着她摆了摆手,提醒她可以跳了。
韩美儿战战兢兢的走到悬崖边,轻轻一纵,跳进周熙骞怀里。
双脚踏上雪白色的钙化滩,韩美儿一声欢呼,立刻脱掉脚上的鞋袜,赤着脚在雪白色的钙化滩上翩翩起舞。
周熙骞微笑着摇摇头,俯下身,深一脚浅一脚沿着钙化堤的边缘,慢慢来到钙化堤的最底部。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呈葫芦状的水塘,宽有四五米,长有七八米。洞顶碧莹莹的树根倒映在水面,幻化出迷幻般的景象。
周熙骞蹲在水塘边,伸出手试了试水的温度。很不错,水温大概在摄氏三十八度左右。他动作麻利的脱掉身上的衣衫,跳进水塘。
这时周熙骞发现,水塘底部软软的,似乎堆积着厚厚的淤泥。他探出手抓了一把淤泥放在眼前瞅了瞅,居然是雪白色的石灰泥。
周熙骞知道,石灰泥具有杀菌作用。于是,他抓起淤泥,均匀的涂抹在自己身上。
闭着眼躺在水塘里浸泡了大约一刻钟,周熙骞洗掉身上的石灰泥,上岸穿衣。
从层层相叠的钙化堤倾泄而下的温泉水,流经水塘后继续向低洼处流淌。周熙骞顺着水流,慢慢向前探查。
自苏醒到现在已经过去整整六个小时,如果他再不抓紧时间寻找到出去的路,他和韩美儿很有可能就会活活困死在这里。
面对那十几条黑影围攻时,周熙骞悍不畏死。被从天而降的那道白光缓缓吸到天上,他也没有考虑过死究竟有多么可怕。但此刻,在历经九死一生之后,他终于感悟到了生命的意义。
因此,他必须尽快找到出去的路,然后和韩美儿牵手共赴白首。
在昏暗的环境中向前走出百余步,一条四五米宽的地下暗河横亘在周熙骞的面前。在暗河的河岸竖着一块石碑,上书三个篆体大字“忘川河”。
周熙骞一激灵,心说怎么回事,难道从苏醒到现在发生的一切都是幻觉,否则他怎么会来到阴曹地府的入口忘川河。
他用力掐了掐自己的腮帮子,随后又听了听自己的心跳声。一切迹象表明,他是活生生的人,不是虚无缥缈的魂魄。
周熙骞从上衣口袋里掏出打火机,点着后对着自己的小腿照了照。当他看到身体一侧的小腿影子后,终于确信,这一切不是幻觉,他的的确确还活着。
既然如此,眼前的忘川河究竟是怎么回事。
带着疑问,周熙骞又向前走出几步。这时他看到一座石桥横架在忘川河上,在桥的护栏上镌刻着三个大字“奈何桥”。
按照老辈人的说法,人死后,他的魂魄会被黑白无常拘到地府,在经过奈何桥后必须饮一碗孟婆汤,抹去前世所有的记忆,重新等着投胎。
可奇怪的是,周熙骞在奈何桥的对面并没有发现孟婆的踪迹,难道说他所见到的一切都是有人仿照地府的样式修建起来的?
那要不要走过奈何桥到河对岸一探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