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
陆远正式启程,带着威武军北上勤王!
山东巡抚颜继祖也如约将粮饷、战马、船只等送到。
陆远这一次进京勤王,要带走七个步兵连,一个骑兵连,一个炮兵队,三个辎重队以及炊事、医护等合计1121名野战兵和附属非战斗野战兵。
而清水镇堡则留守一个新兵连,由总训官顾和生担任新兵连连长负责整个清水镇堡的防卫工作。
至于陆母、唐婴、彩衣、二妞等则回了临清城。
“我告诉母亲,你是因为生意需要悄悄去趟江南,估计四五个月内不会回来,所以,陆郎你不用担心母亲会知道你去杀建奴的事。”
“陆郎,我想给你生个孩子,所以我才把衣服脱掉了的,即便冷,我也不怕!”
“陆郎,你如果怕了,就悄悄跑回来,我让屠大柱去南京买了套院子,还藏了五千两银子,到时候我们隐姓埋名。”
“陆郎,我等你回来!等你给我写诗写词。”
陆远站在远去临清而北上的河船上,看着停在码头上的一辆宝盖华车,华车旁的唐府家奴唐超,不由得微微一笑,对小五说道:“小五,去拿纸笔来!”
“谁念西风独自凉,萧萧黄叶闭疏窗,沉思往事立残阳。被酒莫惊春睡重,赌书消得泼茶香,当时只道是寻常。”
片刻后,依旧是未的处子唐婴拿着半笺薛涛纸,看着浓墨未干的一行词,一时间湿了秋衫,迷了双眼:“陆郎,果然是你自己写的!”
“小姐,你怎么了,要不奴婢去把姑爷喊回来?”
彩衣见此问了一句。
唐婴破涕而笑:“不用,他心中有家国,不惜掩文采而投军旅,我怎能锁住他的心。”
十月十六日。
陆远和他的威武军离开天津卫,登船上岸。
受小冰河气候影响。
灰蒙蒙的北方天空开始飘起小雪。
冷冽的寒风让人仿佛坠入了冰窖。
整个去往京师的官道上到处都是逃亡的难民,携家带口的,拥堵着官道上。
这些难民恍如寒风中吹乱了的柳絮,一路南飘。
哭声、吵闹声、车轮滚动声、鞭笞声,此起彼伏。
而此时的威武军恍如逆流而上的长蛇,在阴霾沉沉的天际下行进着。
“岳参谋,告诉费叔,骑兵连哨探时尽量选择难民少的道路,避免我军被这些凄惨的难民影响士气,和被匿藏在难民中的建奴细作发现!”
陆远朝岳长贵吩咐了一句就问着六娃子:“天津卫水营都司的人怎么说?”
“他们说据南来的人讲,建奴目前主要在良乡一带活动,似乎要攻击京师,但zhuzhu一带的建奴却是越来越多,洗劫了不少村镇,如今南下的许多百姓都是zhuzhu一带跑来的。”
六娃子回道。
陆远听后点了点头,也继续跟随大部分前进着,费叔带的五十名哨骑已全部派了出去,周围数十里都放了哨探。
尽管陆远知道建奴出现在这一带还得等到明年正月,但他也不得不小心一些,毕竟建奴多为铁骑,机动性太强,谁知道会不会有大股建奴八旗骑兵突然出现。
咚咚的马蹄声传来。
对面靠近河流的地方,许多难民发生了慌乱,甚至有的人已经逃跑不及被踩踏的。
陆远循声一看,却也看见两名脑袋光光只后脑勺留了小戳头发的高大汉子浑身黑如玄铁,纵马持刀在难民丛中乱砍乱杀着,时不时的砍飞了头颅,砍断了腰,砍断了臂膀,血飞如下雪。
汉家百姓之命被其视为草芥牛羊。
“建奴来了!”
“建奴来了!”
难民们一边乱跑一边大喊着,如见了鬼一般,有的吓得直接往冰冷刺骨的河里跳。
而那俩建奴则大笑着,见着有人提着包袱就把这人手臂砍断,拿走包袱,见有人推着车,就把脖子砍断,踢翻车,将银子、布匹抢在了怀中。
凶残至极!
也狂妄至极!
对陆远这支官军视若无睹,似乎认为陆远这支官军不敢招惹他们一样。
“岳长贵,告诉费叔,先别去哨探,骑兵连先教训教训这两个,最好是活捉。”
陆远咬牙说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