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早早的落下山。
黑衣,黑甲,黑马。
林原单人一骑,策马而行。
黄土带着枯叶被风儿吹散,场务和道具早已经撤离,只有天上地下的摄像机忠实的坚守在岗位上。
摆了整整一墙的屏幕上一丝不苟的将现场的情况传送过来。
同样是黑衣,没有任何标识,一行十三人伏在街边房屋的屋顶。
与其他的剧组不同,这里没有钢索威亚,只有一条麻绳一端系在街边树上,绳子放在挖好的细小土槽中。
林原骑着马,并不着急,黑色的马匹打着喷嚏。
安静。
林原在麻绳前停了下来,踩着单侧的马蹬,实则是绳子上拴着一个木块,翻身下马,一马鞭抽在马臀上。
黑马受到击打,撒腿就跑,长剑从剑鞘中拔出。
“噌。”整齐的拔剑声响起,从屋顶翻下十三持剑的黑衣刺客。
没有台词,战国末年形制的铁剑在月光下反射着惨白的银色。
青铜剑从林原腰间拔出,双手持握的青铜剑,闪耀着青金的色泽。
一把青铜秦长剑,没有经过岁月的洗礼,散发着身为顶级青铜武器的骄傲,至于林原的黑冰剑,好好的放在保险箱中,没有人允许一把横贯两千多年的古剑成为电影的道具,即使剑的主人很想使用它。
青铜剑与铁剑相撞,不同金属的碎屑在极速的磨擦下,从剑身上崩碎,升温,如同火花在夜色中绽放。
十四人,每一个都是用剑的高手,只不过铁剑的使用者招式更加华丽。
华丽,因为尊重。
现代,这是剑道高手对剑道宗师的挑战。
过去,这是秦国青铜剑对六国铁剑的碾压。
都是古法锻造的兵器,脆弱的铁剑承受不了青铜剑的碰撞,一如当年,大秦对六国的碰撞。
即便是没有开锋,但在场的十四人,却没有一个人放下警惕,虽然衣服下有着完备的护具,但是十三位剑道高手没有一个人愿意退出这场剑术交锋的电影拍摄现场。
只不过林原的招式太过邪门,十三人凭借着配合,短时间压制着林原,不过却是有苦难言,这是压制吗?
不是,只是被林原牵着鼻子的一场打戏。
三分钟,倒下了四人,但是场中穿着四十斤盔甲的林原依旧屹立不倒。
现场血迹斑斑,这是血包,只是躺下的四人明白,要不是剑无锋,身有护具,这地上的红色液体便是自己身体内的鲜血。
导演棚中座无空席,在门口还挤着不服气的武行,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屏幕上实时传送的画面上,映放着惨烈的战场。
片场,已经没有人会用这两个字来形容这等场景。
每一把剑都是道具总监一把把试过的,真材实料的冷兵器,当然没有开锋。
初秋岁月,林原即便是从小打磨的身体,此时也有些疲倦,汗水顺着盔甲的缝隙流出,而和林原对位的众人,身上的衣服也早已潮湿。
“杀。”林原大喊出声,这是剧本外的,剧本是林原写的,却是按着曾经的回忆去写,曾经的那一夜,林原不记得自己在打斗的时候有没有说过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