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你是说,茶具茶艺显得越粗糙越普通,他自己的带入感就会越强。真厉害,一切茶艺只是形,最难的是切中喝茶人的心境。”
“我也是在看到那把破壶的时候,突然想到的。”
话说到这,只见袁恩泥突然扑通一声,就跪下了。
小润子吓了一跳,
“你这是做什么?我年纪尚小,你再崇拜我,我也不收徒弟的。”
袁恩泥抬起头来,泪眼迷离地说道,
“方少爷,你对我有恩。”
这可把小润子搞懵了,实在摸不着头脑,
“我们认识吗?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袁恩泥娓娓说道,原来三年半前,江南林州的方府要选购一批新的茶壶。
这天,后院里进来了十个制壶匠,每个人都挑了一担壶,其中就包括了才只有十四岁的袁恩泥。
他是替父亲来送壶的,小小年纪,一脸愁容。
因为父亲病重在床,没钱买药,如果今日这担壶没有卖掉的话,家里怕是更揭不开锅了。
那天下午,方家老爷正好带着小姐和少爷在院子里。
远远地看到管家正在挑壶,方老爷就领着两个孩子过来,
“今日考考你们的眼力,看看这里哪一家的壶最好。”
袁恩泥继续对小润子说,
“你当时看着约摸只有十二三岁,在我们十个人面前来回看了一圈,最后你站到了我的面前。”
“你对你爹说,这里的壶最好,方老爷也很欣赏地点点头。”
“我们家世代制壶,壶确实是好,但你没有上手,只是那么一瞧就看出来了。”
“最关键,这卖壶的钱,当时是我们全家的救命钱。”
小润子似乎想起来一点,把地上的袁恩泥扶了起来,
“好像是有那么一档事儿,但你可能要谢的不是我。”
“此话怎讲?那天明明就是你挑了我的壶。”
“是我的岭儿姐姐,她才是这方面的高手,和她比起来,我可差远了,那天是她在耳朵边上悄悄比了一个三的手势,我才选了你的。”
“总之,你们就是我的恩人。”
“那你怎么会在这里?”
“后来我爹……还是走了,可是我娘和两个妹妹还要吃饭啊,我迫不得已就进宫来了。”
“所以你昨天认出了我,但又不能确定,就想利用斗茶让我现形?”
“没错。”
“那如果我不想出头呢?”
“我刚才说了,不寻常之人,定是要干不寻常之事的。”
“被你奸计得逞咯。”
“其实我现在……也还不能确定。”
“什么意思?”
说时迟,那时快,袁恩泥突然上前,从腰间往下一拉!
这就是他要确认的最后一件事!
小润子对他完全没有防备,所以一时没反应过来。
看着面前的这一幕,
袁恩泥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空空荡荡。
这下他真的完完全全地相信了。
小润子倒是一脸从容,
“这位哥哥,你这样,会让人误会的。”
“你别说笑了,难道方家落迫了吗,怎么会?”
“没有,我们方家好好的。”
“那难道你是在街上被官兵强行带走的?”
“是我爹,他亲手送我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