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早些时候荣康长公主已经收到了圣上的朱批，圣上并未怪罪。

对于镇国公这样有些愚忠的人来说，这样的不怪罪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

他硬撑着昏昏欲睡的身子，握着荣康长公主的手：“荣康，真是难为你了。”

荣康长公主自小金尊玉贵的，但是却不娇气：“你还不知道我，这有什么难为的，这么多年咱们什么都淌过来了，这次也没事的，我肯定会找到法子治好你。”

镇国公轻轻的叹了口气，荣康长公主扶他坐了起来，一勺一勺的给他喂着药，一边跟他说着话。

几位大夫都一致的叮嘱过，要尽量的让程康保持清醒，这样才能延缓毒性渗入到五脏六腑。

“你还记得年轻的时候，你最喜欢我喂你吃东西了，说是我的手看上去就秀色可餐。这会子，我喂着你吃药，你也不跟我说说话。”

程康打起精神，看着一眼荣康长公主的手，是这一双手日日夜夜亲力亲为的照顾她。

可是昔日白皙纤细的手，已经变的干瘦了起来。

这几个月的荣康长公主，就像迅速失去水分一般，干枯了起来。

“这一生有你足矣，荣康，现在趁着我还有清醒的时候，我还是把该交代的都交代了吧。”喝完了最后一口药，程康握住了荣康长公主的手。

荣康长公主没料到会惹得程康说这些，后悔不迭：“您说什么呢，咱们这不是回京都了么，京都一定能有大夫能治好的。况且，阿妤她们都在京都，说不定您见着他们就好了。”

程康苍白的脸上笑了起来，显得更加的虚弱：“阿妤是我们唯一的孩子，她有什么想要的你都由着她。，好多年不见阿妤和晚清了，我也着实想她们得紧。”

荣康长公主拧了毛巾给程康擦了擦脸，床边的烛光突然之间就爆了灯花：“您说什么呢，如山如海也是我们的孩子。”

许是喝了药程康的精神好了些，摇了摇头道：“你知道，在我心里，阿妤是不一样的，只有她才是你我的血脉结合的孩子。”

荣康长公主突然之间就红了眼眶，她是三生有幸才能嫁给了程康吧。

几十年的夫妻，一直都相濡以沫，程康这般全心全意的爱着她护着他，就算是她没能为他生下嫡子他也全然不在意。

当年她和程康成亲没多久就怀了程妤，因为她年纪小，孩子又太大，生产的时候就难产伤了身子，再也不能生了。

这是她这么多年最大的隐痛，程康是程家的一根独苗，她不能看着他为了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承诺就绝了后。

虽然程康百般的不情愿，但还是在荣康长公主的哀求之下，纳了她的贴身丫头青云，生下了程如山程如海这对双生子。

“您也知道，在我心里如山如海也是我们的孩子，他们自小就是我教养长大，跟阿妤没有什么两样。”

这么多年以来，镇国公都没有立世子，这在京都的有爵之家是绝无仅有的。

大越自来就注重嫡庶之分，有嫡立嫡，无嫡立长，上到皇家下至布衣都是这般。

镇国公府里却是一个特例，按理说有儿子的人家，就不会招一个赘婿上门，可偏偏这镇国公就给她的宝贝女儿招了一个赘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