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张六儿伸手过去拿起桌子上的酒壶,往自己的酒杯里去斟酒。一杯酒斟满了,大家都看张六儿做何发落,忽的张六儿一把将手中的酒壶掷在地上。咣朗朗的一阵响,瓷质酒壶被摔得粉碎。从大厅门口和屏风后面冲出许多山贼来,把许逸之薛恒几人团团包围起来。
许逸之几人都站起身来,那些山贼未得张六儿的示意,并不动手。薛恒见刚才的那位山贼头领武功平平,如果山贼里的人都是那样的武功,他们大可活捉几个头领,胁迫他们让小山贼让路,大摇大摆的下山去。
薛恒有意要试试这几个头领的武功底细。他做出和张六儿套亲热的样子,呵呵的笑着说道:“张英雄何必如此,大家武林一脉,有话好说……”嘴里说着客套话,一边伸手去拍拍张六儿的肩膀,倒像是要讨好于张六儿。张六儿警觉,但又不好明着躲避,他也掌中蓄着内力,要挡开薛恒的手。群盗里一个人喝声“干什么?”,一根铁鞭挥舞着来砸薛恒的手臂。
薛恒不理那山贼,反手一抓,已经抓住铁鞭。他顺着铁鞭的来势往外一扯,那山贼拿捏不住,铁鞭脱手。旁边一个山贼见状,挥着手中的大斧来砍薛恒,薛恒朝着大斧甩出铁鞭,乓一声金铁交击之声,斧鞭碰在一起,火花四溅。那人手中的大斧被铁鞭打的脱手而出,呼呼旋转着飞出去,插在大厅中间的一根柱子上。
张六儿推开身后的椅子,往后退了两步。群盗将薛恒许逸之几人团团围住,张六儿退到包围圈的外面说道:“你们要嘛派人去取银两,要嘛留下那位姑娘,我放你们其他人下山去。”
薛恒大喝一声:“妄想。”一掌重重的拍在那张条桌上。条桌卡擦一声刺耳的断裂声,断为两截。
这一掌声势威猛,群盗都被吓得脸上变色,往后退了两步。他们都是会武之人,识的出薛恒这一掌的力道。张六儿仗着人多,有恃无恐的看着薛恒。薛恒说道:“张寨主,你是放我们下去,还是要你的手下兄弟都血溅当场?”群盗心下生了惧意,知道眼前这个短小精悍的小老头武功极高,大家连手群攻也未必是对手。张六儿说道:“你看看门外的兄弟,你有一千只手,今天能硬闯出去吗?”
薛恒几人这才往大厅门外看去,院子里密密麻麻的火把火光闪耀。薛恒见张六儿没有妥协之意,他严厉如刀锋般的目光在群盗脸上扫过,眼见就要发难。这时那位申不悦军士站出来说道:“薛老英雄息怒,我们穷山坳里的几个小贼道,岂敢撄薛老英雄的虎威。小可目下有一良策,可化解两下里的纠葛,不知薛老英雄愿听我这村学究的一言否?”
薛恒点头道:“就请讲来。”
申不悦说道:“贵镖局的公子无故闯我山寨,抢了我们寨主的爱姬不说,又将我山寨历年积蓄扫荡一空,这岂是诸位这一百两银子所能抵消的了的?”
许杏儿抢出来说道:“你们的那些钱物都是从别人出抢来的,原本不是你们的东西。我大哥武功高强,从你们这里抢过去,又有何不可?”张六儿“嗯”了一声,两只眼睛睁得铃铛一样大,看了许杏儿一眼。许杏儿吓得又忙躲在许逸之的身后。
薛恒眼睛看着山寨里的几位头领防他们暴起,冷冷的说道:“依你之见,又当如何?”
申不悦说道:“几位将我们的损失如数赔偿了,我们两下里就此罢休。老英雄看着怎样?”
薛恒说道:“你们要多少?”
申不悦说道:“还是信里的那个数目。”
许逸之问许辽道:“你抢得他们的财物都放在哪里了?”
许辽说道:“那些东西他们自己早就运回山寨了。”
薛恒说道:“那这位军师还在那里饶舌不休却是为何?”
张六儿说道:“我的那几位兄弟和爱妾岂能白白葬送在你许公子的手上?”
这时一位副总镖头低声对许辽说道:“等下我们去挡在门口,别让外面的人近来。里面这几个小毛贼不难打发。”许辽点点头。薛恒已经蓄势待发了,申不害知道一交了手,那可就什么好处都没有了,己方还得伤亡大批兄弟。他忙说道:“那老英雄你看这样行不行?加上这一百两,你们在给四百两纹银,共五百两,大家两下罢休。”
许逸之心想五百两之数尚属可以接受,薛恒也有将允之意。说道:“好,就是这样。你们派人跟我去取银子。此事就此作罢。”
这时申不悦反倒做不了主了,他转身去看张六儿。张六儿点点头,把自己滑落的狼皮褂子往肩上拉了两下,一个人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