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克明到角落里的一排排衣架间去随意翻了翻,便抽出一件衣服来:“这件。”
“这位姐跟我来。”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年轻女孩子,拿了衣服,在一边等葛寒。葛寒诧异地回头看一眼,却见江克明已斜倚在一把木椅上,看也不看她,那个怪人正帮他点烟,自己嘴里也含了一支。
化妆间里算是极正常的,还有两名女孩子,这下葛寒终于真正松口气,细看一眼被江克明挑出的那件衣服,觉得来气了。那是一件旗袍,白底的暗光软缎,却洇着大片水墨画般的七彩颜色。她忆起自己某日喝多了曾多事地告诉他自己差点被取名桨霓虹”的糗事,他的记忆力竟然这么好,随时不忘奚落别人一下,葛寒咬牙切齿。“我可以换一件衣服吗?我穿不惯旗袍。”
“葛姐的气质古典优雅,最适合旗袍,而且,我已经把标签剪掉了。”服务姐轻声。
那男扮女装的怪人已经踱进来,捏着她的下巴瞅了半:“底子还可以,有可塑性。”他恢复成正常的声线,十分清朗好听。又扯散她的头发,随便梳几把,上下下下将她打量一番,“挺镇定,见到我没叫也没笑,内修也不错。嗯,基本及格。”
他们没费大多工夫就把葛寒弄成古典淑女的样子,发髻优雅,身段窈窕。出来时江克明多看她几眼:“看,这样才像你。”他的酒窝忽闪了一下,看起来倒没笑,又回头看那造型诡异的造型师,“阿巧,是不是少点东西。”
“那边。”
江克明拉了她过去,一长排钢化玻璃柜被打开,黑色的丝绒上躺着一件件古雅的首饰,钻石、翡翠、红蓝宝石……在隐藏式射灯投映下闪着奇幻光彩。
葛寒觉得神思恍惚,他们仿佛在翻拍一部剧情老掉牙的电影,每一帧画面都似曾相识,而如今她从银幕外被丢进了场景中,旁边镁光灯闪亮,观众也多,于是她只好硬着头头一起演下去,导演未喊“”前不能擅自退场。
“你喜欢哪一样?”江克明的声音恍恍惚惚地传过来。
“都不喜欢。”葛寒觉得自己有点像挑衅,但是底气并不足。
“那就这只手镯吧。”江克明将她从头到脚掠过一眼,转头对名曰“阿巧”的造型师。
“咳,眼力不错。”
那是一只通体碧绿的手镯,江克明拉起她的手,不由分地帮她套上去,竟然恰恰好,衬得她手腕与手指几乎白到透明。“这个比较配你今的样子。”顺手掏了卡递给站在一边的女服务生。
葛寒抿紧了唇不再讲话,免得弄得场面过于尴尬。江克明如没事人一般,签隶收好卡,还替她接过换下的已被装好袋的衣服,拉着她离去。
葛寒在车上一直默不做声,江克明先打破沉默,他轻笑:“你看,这样包装一下,过一会儿卖你的时候就可以出个高价了。”
“你确定你是准备卖我这个人?好像已经有规定,商品包装成本不得高于商品本身价值的15。”葛寒冷冷地,可她的声音怎么听都轻轻柔柔,很没有气势。
“原来你对自己估价这么低。”见江克明笑得惬意,她决定还是闭嘴为好,因为好像无论她什么最终都会娱乐到他,那可不是她乐见的事。
宴会地灯火辉煌,香衣云鬓,流光璀璨的水晶灯下,娉婷婀娜的身影款款而过,处处笑语嫣然。男士们西装革履,女子们霓裳艳影,皆是年轻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