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小儿子没有了......”
陈大妹啜泣着,略有克制的嗓音却愈发颤抖,最后终于控制不住,成了号啕大哭。
关长青吓得失了神,但还是把所有疑问都暂时抛诸脑后,不断安慰着陈大妹起来。
半晌,她才与陈大妹重新回了房子里。
屋子里空无一人,连那陈宁都消失不见,关长青一下子便明白出了什么事。
可今早自己出门的时候,一切都还平平无异呀!
陈大妹隔了许久才终于停了哭泣,握着关长青的那只手也出了冷汗,不停颤抖着。
“到底怎么了呀?”关长青的情绪也有点控制不住,但还是极力保持着镇定,听她陈大妹讲话。
小儿子没有了的这种话,可是真真切切从她嘴里说出来的......自己不可以哭,如果哭了只会让陈大妹更加难受。
有什么事情,会比失去骨肉更疼的呢?
“唉,就因为他不听话,自己一个人跟着朋友去河里游了泳......找到的时候,都已经面色发紫了......”
陈大妹哭着,通红的双眼也被纸巾擦得破了伤口,轻微渗着血。
“他们不让我去看他,怕我也晕死过去......谁能想到呢,他才十三岁......”
关长青叹气。
可即使这般无法感同身受的痛苦再庞大,她似乎也只觉得可怜,并不觉得有刺身刺骨的痛。
她很怀念陈茉。
也许不该在这种震惊且悲痛的场合说这些,可关长青一想到陈茉或者陈宁也一样离开自己,她不晓得要怎么过活下去。
其实这样一想,陈大妹此刻经历的伤痛,好似也能感觉到一些了。
“孩子现在在哪?”
“陈宁被宇和抱到家里去了,刚刚我丈夫找他去帮忙。”陈大妹擦了眼泪,头也没抬地说着。
“我是问,小弟现在在医院吗?”
关长青试探地问着,那陈大妹体会到她的意思,便直言道:
“他在华侨医院。村里老一辈说,孩子溺水面色发紫,得松掉些胃里的水分才行,不然下葬的时候太丑,往生得不到安宁。”
陈大妹无奈苦笑。
关长青也明白她苦涩之意——孩子刚死,现在便说起下葬的事情了,这岂不伤人?
“孩子是什么时候走的?”
“昨晚送医院去,今早才说没救的。”陈大妹又擦了擦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