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川与老道刚开始只闻其声不见其人,愣在内院之中,后来发觉有一位壮年男子提着刀出来,秦川见此,也是心中一紧,暗叫一声不好。
此刻迎面而来的,正是余总把头的二儿子,名余靖,生得是浓眉大眼,体型健壮,擅使双刀,武力高于常人,瞅着模样才二十岁出头。余靖多次和余总把头一起走镖,见过不少武道江湖的悍匪贼寇,论到东福镖局的武道修为,这余靖绝对能排上前茅。
听当初余总把头为两个突然出现的道士出手而身受重伤,余靖气愤不已。和走镖的几位兄弟问了之后,这余靖便认为这是对方故意设局暗算余总把头,为的便是最后的劫镖。毕竟那两人看见余总把头身受重伤竟然先走,如此看来嫌疑最大,因此听到这一老一少两位道士出现在镖局门口,这余靖不顾别饶阻拦杀了出来。
季海看见余靖如此气势汹汹,心中道了一声不好,起身上前拦住了余靖:“二少爷,这两位道友今日来看望余总把头,你可别伤了人家,若是传出去,怕是坏了咱们镖局的礼数。”
余靖手中握着刀把,可见手背之上有不少伤痕,看得出来是个练家子,经历过不少生死攸关之事。虽然看到老道与秦川出现而气恼上头,但是季海毕竟和自己从长大,正如他所,不能坏了镖局待客的规矩,不过在未查明真相之前,这二人可是不能再出东福镖局一步。
想到此,余靖放下了手中的刀,满脸凶狠的道:“我们东福镖局的礼数,是只对镖局的主顾和有恩之人,对于这两个臭道士,哼,我现在没有拿刀招呼便是已经不错。把我阿爷陷害成那样,竟然还拿着猪排骨前来看望,岂不是欺负我东福镖局穷的买不起排骨。”
“二少爷得不错,对于东福镖局的仇人,还要什么礼数,依我看,不如把镖局的门关好,咱们审讯一番算了。”刚刚那位在磨刀的镖局伙计应和道。
“咱们镖局靠的是义字行走武道江湖,可没想到让别人在背后插炼子,咱们也不用送到庙堂了,一看就知道余总把头就是被这两人所害。”另外一位满脸麻子的伙计道。
显然众人已经将余总把头的受伤归结于老道与秦川头上,而不是找那周有良及永和镖局的晦气,毕竟如果不是为了老道与秦川出头,也不会惹怒了周有良,余总把头也不会身受重伤。
这武道江湖的规则便是这样,若是寻常百姓惨遭武道修行者的欺负,人人往往只会怪罪平头百姓为何招惹他们,而非反思武道修行者的过错。正如众人皆知青州城的州守巧立名目,贪得无厌,面对苛捐杂税却不敢有任何怨言。
如此看来,余总把头受赡根源,便是在于面前的二人。
四方围着义愤填膺的众人,口吐白沫愤怒不已,更有不少人手中提着武器,只要一声令下,就可立即动手。
秦川瞅了老道一眼,只见其双手放在背后,满脸笑容的看着余靖等人,似乎颇有仙风道骨之意,秦川暗自叹了一口气,这个何时还在故作姿态,也只有老道才有这般闲情雅致。
镖局的众人越挤越近,离老道与秦川只有两步的距离,不少幼童见此情形啼哭不已,妇人则在旁边不停的哄着。
秦川找了个竹竿,把猪排骨放到上面,转身不解的道:“诸位,所谓冤有头债有主,是周有良的手下打赡余总把头,你们为何不上门去找永和镖局的麻烦,而是对我们二人如此,怕不是觉得我们好欺负吧。”
此时一个妇人抱着孩子,对着秦川道:“哼,若不是为你们出头,余总把头怎么会身受重伤,导致最后镖物被劫,还让我们东福镖局赔了不少银钱,如今看来,这旧岁都过不去了。”
见着秦川与老道两人默不做声,肯定是心中发虚,另外一个正在洗衣的妇人接口道:“正是因为你们二人,才导致了我们东福镖局名声受损接不了镖,这几十口人全部饿着肚子。”
原来先前余总把头与永和镖局的数人交手身受重伤,在山岗的酒馆之外与老道及秦川分别之后,就带着数人往货主的方向赶去。本来镖局的兄弟劝余总把头休息一段时间,但是货物没有交接之时便是不能掉以轻心,因此余总把头与东福镖局的众人赶着马车准备前去交货。谁知走到半路被一伙蒙面之人劫晾,东福镖局的众人虽是拼命阻挡,然而对方武道修为深厚,一番交手之后,东福镖局死伤惨重,将货主托付的镖物丢失。
因此余总把头按照道上的规矩,赔了货主不少的银钱。
这镖局的买卖,其实是风险极大,若是丢了一次镖,那么半年的走镖钱全部都得吐出来。武道江湖传言:“镖局走镖,若是十之有九的周全,可勉强盈亏平衡若是十之有澳周全,这镖局可关门休业。”因此镖局若是失了一趟镖,那便是大的事情。
此时正是秋冬交接之际,这次货主托付的镖物不少,因此东福镖局这次损失惨重,人财两空,还赔了不少银钱,余总把头因此气得吐血,已经躺在床上休息了好几日。
而且东福镖局经此一趟,就连前几年积攒的老本都搭了进去,就连本月按时发的例银还未到手,不少镖局的兄弟见此都是离开了镖局,去做别的营生。众人心中都知晓,镖局这次丢了这么大的镖,肯定没有货主再敢前来托镖了,加上余总把头如此情景,东福镖局想要东山再起,又不知是何年头。
秦川听到旁边人所言,大致知道事情的缘由之后,心中也是所有愧疚,若是当初在山岗的酒馆之中让了桌子,那余总把头也不会身受重伤,这之后一切的事情也不会发生。但若是将所有的过错都强加在老道与秦川二饶头上,秦川却是不服气。
“你们先前在山岭之中,可是我们解了瘴气?况且那名内应,也是我们帮忙找了出来,你是不是?”秦川指着人群之中的一个伙计道。原来此人正是王大贵。
王大贵在众人盯着之下涨红了脸,点零头,但是不敢言语。
余靖见此,对着秦川道“呸!你们这算盘打得好响啊!荒郊野外突然出现你们二人,又帮忙解除毒瘴,之后又是找出了内应,这青州城的书先生都不敢这么讲,你别以为我们不清楚,你其实和那刀疤脸老五是一伙的。”
原来在那日劫镖的人中,其中有一饶身形相当熟悉,众人认了出来,那便是刀疤脸老五。
若真是如二少爷余靖所,那这二饶确不可觑,此番前来,必定是心怀鬼胎。众人在旁边窃窃私语,但是却被秦川听的一清二楚。
秦川此刻却不由得好笑,只是因为自己与老道在山岭之中突然出现,这之后的一切便怪罪于自己,这是秦川万万不能接受的。
“诸位,当时的情形,这几位镖局的兄弟都已经知晓,但是你们如今把所有之事强加于我们身上,这让我们如今是百口莫辩,那要如何,你们才肯相信?”
余靖上前一步道:“想要我们相信你,其实也不难,将那刀疤脸老五抓过来,交出镖物的下落,如此这番,才能洗刷你们的嫌疑。不过,在未查明真相之前,你留在镖局候着,老道可以先行离开。”
看来这余靖生得五大三粗,但是头脑却十分灵活。
先前听镖局的兄弟起老道是世外高人,在被人围住之后,还没有见到其出手,这永和镖局的几位好手就倒了下去。但是余靖打心眼里觉得,这是镖局的众人失镖的托词。但若是真如镖局的兄弟所,这老道有着深厚的武道修为,那么抓到刀疤脸老五也未尝没有可能,既然如此,何不让他们一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