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养蹬着共享单车踏上回程的路,到家时接近饭点。往常这个时候,她已经拎着保温罐往附院去了。
今天,孟养喂饱了三个毛孩子就回了房间。
房间里没开灯,孟养在被子里闷了会儿,坐起身,拉开了窗帘。
城市的夜景很美妙。从窗口眺望,霓虹灯点亮的道路无比绚烂。
孟养趴在窗台上,吹着冷风,心里空荡荡的。
她第一次觉得家里是这么空旷寂寥。
南锦御苑离首医附院很近,从这里望去,“急救中心”四个红字清晰可见。
孟养凝视着这四个红字,鼻子被冻得通红。
大年初二,年味还未淡去,附院却忙得像打仗。
刘稚连续站了两三台颅脑手术,肩膀酸到抬起来都困难。
饭点时刘稚还在忙,蒋医生从食堂回来,好奇道:“孟医生今天不来送餐吗?”
刘稚整材料的手顿住了,淡淡道:“她不来。”
“这会儿正好不忙,您快去吃饭。”蒋医生提醒道,“今天伙食还不错。”
“忙完就去。”刘稚搪塞道,“还有一会。”
室内待久了,喉咙又开始干哑。刘稚伸手去摸玻璃罐,打开才意识到秋梨膏早就没了。
她给自己接了杯热水,心情有些烦躁。
刘稚捧着杯子站到窗户边,眺望不远处的南景御苑。
小区每幢楼楼顶都位置都围着一圈装饰灯,就这么望去,挺漂亮的。
热水凉的很快,刘稚回过神再尝时,杯子里已经成凉白开了。
小灵通响了,病区出事了。
刘稚搁下杯子,奔了出去。
咖啡杯搁在窗台上,从黑夜到日出。
刘稚又是一夜未眠。
手术时神经高度紧绷,刘稚感受不到头痛。出手术室不久,她的脑袋就隐隐作痛。
现在离八点还差一个多小时,刘稚回办公室趴了会儿。
头痛愈演愈烈,就像有人在撕扯她的的头皮。
迫不得已,刘稚又吞了一片止痛药。
将近七八点这块,医院喧闹起来。那声音不像是正常情况下该有的,倒像是有人在闹事。
刘稚本不想掺和这些,奈何蒋医生来敲门,向她报告情况。
刘稚去门口探看了一眼,正好看到孟养背着包从一楼大厅走过。
她今天穿着件黑色的衣服,板着张脸,走路带风。
蒋医生也瞧见了,她觉得孟医生温婉的气质被冲淡了许多,就这么看着,倒有几分像刘稚。
护士台那本有两个男人正在吵嚷,保安拼命拉拽着这两个人,奉劝他们冷静下来。
刘稚的视线一直落在孟养身上。
孟养经过闹事区域时,目不斜视,提了下包,迅速上楼。
黑色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处,刘稚的眼眸暗淡下去,转身回了办公室。
快到交班点时,急诊那边又把刘稚叫去盯抢救。这一来一回,再加上交班的时间,刘稚整整工作了三十六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