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是新来的特招生。没见过正常。”

“特招生啊，了不起呢！”

“谁说不是呢？”

......

“南笙同学，请问你的御灵还是雷灵吗？”

安格干脆利落的声音穿透了周遭的奚落，鄙夷与阴阳怪气。与之同时的，还有被分割开的人群。

南笙抬头，顺着空隙看着对战场上的安格，轻轻点头。

“铮！”一声清脆的拔剑声，随着安格的邀战一同响起，“那能请你跟我打一场吗？”

南笙静静地看着站在光晕下的安格，有些看不清楚他脸上的表情，轻舒一口气，不置可否地走上对战场地。

“哈！那小子还真敢上去啊！”

“一个特招生而已，估计也就会读读死书了，知道什么是对战吗？”

“还真敢接受安格同学的邀战，要我说，还是夹着尾巴灰溜溜地逃走吧。”

“他大概以为都是刚成为御灵师的人，会有赢的可能性吧。”

“真是天真！安格先生可是格斯落司长的孙子，他掌握的战斗技巧怎么可能是一个乡下人能比得上的。”

“能看到特招生被暴打不也挺好的嘛。”

“也是也是，哈哈哈哈哈哈！”

格斯落，星司——警务司的总司长，也是安格的爷爷。

这么看的话，就算是在嫡系横行的星月学院里，安格也是大少爷级别的。

周遭的嘲讽与恶毒毫无顾忌地钻入南笙的耳朵，南笙对此倒是没什么奇怪的，倒不如说，如果没有这么多恶意才是件稀奇的事。

说到底，还是阶级上的问题。

虽然星月学院有招收特招生的惯例，但由于本身难度过高，几乎很少有人能通过考试。

也因此，很多同盟嫡系早就把星月学院看成了是自家的资源。

而南笙的出现，就像是有人在偷他们自家的东西，这小偷还是个天才，他们自然不会对南笙抱有什么善意。

一群乌合之众罢了，南笙眸子一点一点地暗了下去，开始谋算这场突发的对战。

迎战，然后输掉，这是最好的结果。

赢下这场对战没有任何好处，还会让这群聒噪的工具人更加敌视自己，乌合之众最擅长的就是搞砸你想做的事，一上来就树这么多敌只会让自己在学院里寸步难行。

相反，输掉这场对战，表现得弱势一点，再主动讨好、请教一部分人，主动放弃一部分资源，满足这群家伙高高在上的扭曲心理，同时减少利益上的冲突，装成毫无威胁的学弟才更容易打探情报。

至于那些敌意拉满的蠢货，到时候卖给黑织就好了。

但也不能轻易输掉，一个没有天赋的特招生是没有价值的，要趁这个机会，向老师，向学校，向同盟展现自己的潜力。

不过，要不要暴露自己可以「同身」呢？现在这种情况下，保留一张底牌才是明智之举。

至于所谓的自尊和选择的自由？

呵，只要把这种东西押上，就能换来如此丰厚的回报。

稳赚不赔的买卖，不是吗？

计划一步步在脑海中酝酿，南笙也顺着人群的间隙走上了对战场地。

“抱歉。”安格走到南笙身前，压低声音向面前的少年道歉，“我只是想跟你的御灵打一场，没想到会给你带来这么大的麻烦，实在抱歉。”

南笙垂下目光，稍长的刘海完全遮住了幽深的没有一丝色彩的瞳孔，“你...昨天听到我和格兰老师的谈话了？”

安格愣了下，没想到南笙会突然问这个问题，但还是老实回答道，“路过时无意间听到的，抱歉。”

南笙摇摇头，刚想开口表示可以开始了，就被一声炽热的呼声打断了话语。

“加油啊！！！南笙同学！！！”

喊声如晨钟般蛮横地撞进了南笙的鼓膜，横冲直撞地闯进了死寂的心房。

如迷雾中散着微弱光晕的星火，如昨夜幽暗里猛然跳动的电光。

南笙微微侧头，循着光源找去。

云黎站在人群中的最前排，双手呈喇叭状贴在娇嫩的唇旁，俏脸上如若滴血的羞红，随着呼吸微微颤抖的身体，无不展示着少女究竟是鼓起了多大的勇气才拼尽全力大声喊出那句话。

“加油！！！”

南笙收回目光，轻吸一口气，听着耳边尤未散去的少女的打气声。

这麻烦啊，这女人。

这是南笙冒出的第一个想法。

而第二个想法...

南笙一点一点抬起头，眸子里的暗淡褪去，进而透出一抹灵动的光。

他直视着面前的对手，嘴角轻轻上扬，又落下。

突然就，不想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