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面巾捂脸的男子穿了一双寻常的草靴,从草靴上沾染的尘土可寻迹看出穿了有一些时日,许是从外地而来,走了长远的路。
“我是冯吉安。”冯吉安急遽的扯下面巾,一副笑脸看上去倒也和气,他道:“我出门闯荡了几年,你怎么……”萧定恒的冷漠不似假装的,他似有觉察,弱弱的问:“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萧定恒看向他年轻的面庞,依稀能察出他经风与尘的容貌在山吉镇上亦可称得上俊秀,他说道:“生了一场病,忘记以前的事。”
冯吉安咋呼惊声:“你生病了,是失忆的意思?”
萧定恒见他震惊之余还带了点急切的关怀,醒来后在这山吉镇他孤身一人时,也常想日后若有人对他的真假疑心……
便打定主意假装到底。
冯吉安见他不语,加之多年未见,对他的熟悉还停留在少年时候,那会……
他安慰他,说道:“没事没事,有我在,我相信有一日你能记起来的。”
冯吉安说,他与辰云开和他三人自小便是伙伴,而今他与辰云开两个成了山吉镇的无人不知的存在,剩他默默无名,这次回来也是想做点什么。
因为与家里闹不和,他几年未曾回去,漂泊在外还时常忆起昔日的往事,初始时有书信往来相通,随后也日渐断了联络。
他要在客栈内多住几日,待找到合适的宅子再搬走。
萧定恒一直静静的听着,这些过往他不曾听闻,他凭借直觉是相信他的话的,所以,他将风尘仆仆的冯吉安带去了楼上的客房。
湖山春屋舍众多,客栈巨大,给他一间客房萧掌柜不会有多大损失。
待冯吉安浸手洗脸,换上干净的衣裳与鞋子后,他扭头见萧定恒仍在屋里,便笑起来说道:“听说……你的绯闻传得满地飞,连戢山地区都知道了,辰云开告诉我的,虽然我们联络的不多。”
萧定恒微不可察的一哼,缚手靠在窗旁,见他忙上忙下整顿行囊,说道:“你说的情况,我还不了解。”
有时候坐在湖山春的大堂里,他耳旁能听到别人的议论声里传来他的名字,那些传闻的真假他未去查实,因为那是从前的事,与他无关。
冯吉安了解他的性情,匆匆收拾一番后,坐在圆桌旁斟起了茶水,小二端来的茶水是口感粗糙的,冯吉安端在手里也不忌讳,耐着心吹了一口气,蜻蜓点水般品了品。
“你不记得……但有些事,我想还是要说与你听听,免得到时候麻烦上身都不知道。”
萧定恒感受到活络的气氛有些凝滞,他的眸色一直很沉淡,他说道:“若是你想说……我不阻拦。”
虽自诩为是朋友,但此刻的他还不足够信任他,毕竟在他眼里,这才见面没多久。
“是关于清拂的。好几年前的往事了……”冯吉安瞅向他的目光带着打量,他想看看,他是否真的失忆了,当真什么都不记得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