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小弟,你要是不方便出门,我去拿些吃食送过来吧。”
若是换在平常,她一定不会这么麻烦别人,可今日她也只好承情,感激朱旭的照顾:“那就多谢朱大哥了。”
朱旭点了点头。她既然愿意出门,就不必再逼她如平常一般云淡风轻。朱旭最在意的,就是不叫人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等到朱旭折回钟离玉房间的时候,一股淡淡的微妙感觉漫过朱旭全身。朱旭有些疑惑:怎么这般别扭?许是自己不知道该怎么安慰眼前伤心人?
愣了一会儿,朱旭在淡淡的血腥气中惊醒:“钟小弟,你怎么着了?”
钟离玉有些遮掩:“我没怎么!”
朱旭有些急了:他嗅着血腥气了。
“钟小弟,你别吓我!我把你带出来,要是不能把你全须全尾地带回去,我怎么跟侯夫人交代?再说,你要真在这儿做什么傻事,不说侯爷在地下如何生气,恐怕连见都不愿意见你;你就忍心丢下你娘孤零零一个人?还有我妹妹,杜家小姐,这些人都在等着你回去呢!你不要以为自己是一个人孤孤单单的没个依靠!
“要是,要是觉着身边亲近人将自己逼上了绝路,我也能帮你!我保证!要是你在家里待不住,实在觉着无处可依,我一定帮你!”
朱旭真急了,先连珠炮一样说些不中用的屁话劝阻,等冷静了些,又往回找补,谨慎地措辞。
钟离玉让朱旭这话说懵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朱旭是误会她要自寻短见,一时也不知该如何解释。
“你误会了,我没有要寻短见。”
朱旭哪里信她:“我分明闻见血腥味了!”定然是雷婆婆及时阻拦,她才没有得逞。
哪知这话一出,钟离玉本就别扭的脸色更加难堪,羞红了一片,语气十分委屈:“你不要脸!”
朱旭费了好大劲儿,才终于闹明白发生了什么,改换了态度,小心翼翼地开口:“你……可有万全准备?”
“有!”钟离玉委屈地回答。不消你操心!你快出去就是了!
朱旭神色尴尬:“啊,那我不打扰,我走了。”
不待钟离玉回答,朱旭一闪身就出了房间跑没影了。
钟离玉好不容易安生下来,不一会儿就又听到隔壁房间一阵响动,朱旭在那边敲着墙喊她:“你好好休息,我就在隔壁,你有事只管喊我。”
不用!你赶紧闭嘴就是了!
钟离玉嘴上说着有万全准备,其实哪里有?她也算半个武人,没想到头一回碰上月事,还是这般难受。钟离玉窝在床上好一会儿,才想起来朱旭端来的的早点,这会儿都凉了。心里更是丧气:怎么偏偏今天遇上这样的事!
正心绪低沉,门外偏又响起完全不懂得照顾人心情的某人的敲门声:“钟小弟,方便我开门吗?”
钟离玉心下再不愿,也只好起身强撑着招呼他进来:“请进。”
“天寒地冻,我怕你冻着了,给你拿了用的,还有这个也趁热喝。还有这件衣裳是我妹妹的,我特意留心带着就是想着你或许用得上。你好好休息,有事只管喊我。
朱旭全程低着头,仿佛做了错事一样,自说自话地放下一堆东西,又絮叨了一堆,然后离开的时候还没忘带上门。用一刻不停的忙碌掩盖尴尬。
钟离玉揣着朱旭送来的汤婆子,喝着热气腾腾的红糖姜水。还挺暖和的。
与此同时,京城,王府。
朱雪瑶疑惑地翻箱倒柜:“杏儿,你瞧见我那件狐裘了吗?”
“哪件儿啊?”
“就是我最喜欢的那件。”
“没见着。”
朱旭怕钟离玉有什么要吩咐,就留在自己那挨着钟离玉的屋子没再出来。盘膝练气,天马行空地想着:或许也未尝不是好事,偏是今天,许是专门告诉爹爹知道,闺女长大成人了。
又赶忙把这些想法赶出脑子。若是叫钟离姑娘知道他还总想着这事,只怕不知道要怎么羞恼呢!
骑马是指定不能够了。一会带着东海出门,买个马车来。雇人是不方便了,只好自己委屈一下做个车夫了。
只是也不知道钟离姑娘身体如何,不知要几日才能好。要是一路都要乘坐马车回去,恐怕赶不及回家过节了。朱旭有一搭没一搭地胡思乱想。身边有个姑娘正难受着呢,还惦记着赶回家过节,就这么个主儿,你真活该只能羡慕人家府里头的奴婢丫鬟偷懒他们家的公子哥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