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对家的记忆开始模糊。就算应想,也只有几个片段,区区几个。那个时候已经有脏东西不怀好意的入侵了美好的花园。
家在很多地方,在XJ在河南,一个有妈一个有爸。但无论在哪里都有那些我不喜欢的亲戚问我觉得XJ好还是河南好,这种问题是问了多少次就语塞多少次,怎样都不是每次都糊弄过去,说都挺好的。想不通大家为什么总问些尖酸的问题去为难一个小孩,是因为搭了戏台子去寻找演员吗?小时候的我很内向,人多了就不敢说话,家庭聚餐常有,其他小孩都被要求表演节目,唱几句歌或说几句毕恭毕敬的话,偏偏轮到我了,事先准备好的词却一点都说不出口,张开嘴音节卡在喉咙,声带像磨损的唱片发出滋滋呀呀的杂音,最后拖延时间.....妈妈还在旁边催促随着时间的滴答逐渐变成责备。我,又一次低着头阴着脸坐下了。这种印象深刻的事还有一件,初一时从河南飞回XJ,家里为了庆祝我回来特意聚餐,选了一个我不喜欢的餐厅(那家餐厅从小到大都不喜欢),吃到后来妈妈让我感谢大家,这次我站起来了,脑子里滚动着词,可是我还是说不出任何话,无助的咬着嘴皮,我还是小时候那个样子。妈妈圆场说:“这孩子还是跟小时候一样”可越说越激进“不都准备好了,说嘛,我为了你准备了那么多就连几句话你都说不出”我哭了,她也哭了.......我躲在厕所悄声呜咽,给了自己几巴掌,慢慢的缓和下来,在心里的小溪得到了灌溉在以后变得汹涌。推开门又钉在座位上,姨夫夹给我一个水饺,(好吧,我也不喜欢吃饺子也许是我太挑剔)他似乎很期待我吃下去,我一口吞下,不想细品。真难吃,想吐。
我只回过两次XJ,第二次是初三。这次来的很曲折让我下次再细讲。到了地方先去市中心转了转,第二天就去拜访亲戚我认为实际上就是要红包,两年没见我就成了主要陪聊人物,互告了近况约了日子变走了。聚会当天大约十个人和两个弟弟。对于这俩小孩儿,我还是很喜欢的,一句一个姐姐手上动作也不轻,一直在锅里捞肉夹给我。两个小人还互相不扶起来,一个加了一片肉,另一个就要加一块子肉,太可爱了。我居然被两个小宝贝宠的狼吞虎咽,不枉我小时候兢兢业业照顾他们。我也佩服小孩儿居然给别人夹肉这么自然,他们的喜欢从不掩饰,没有一丝别扭,就算现在我也做不到。吃饭过程中我多次想举杯说几句话,但都没成功,别人都初生牛犊不怕虎,我何时生都怕哈哈,还没有小孩子做的好,想到这里我不禁嘲笑起自己。在XJ的日子可谓过得逍遥,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在外火锅烧烤,电影美甲和奶茶。每次都凌晨睡觉,中午才起。就在聚会完当晚,母亲哭了,他说他多费劲费心见我,连句话都不给亲戚们说。他哭诉着说我不听话不懂事不知道我爸怎么教的。那个恶心的贱种轻声安慰她说:“他都那样了,也没办法,这孩子打小这样,唉。”我在沙发上躺着并没有睡着,字字句句我听的真切。默默流泪,泪打湿了半边。
我喜欢蓝色,喜欢蔚蓝的天,澄澈的海,喜欢一望无际的地方。喜欢空气,喜欢呼吸,喜欢自由的气息。喜欢淡淡忧伤的泪,喜欢纯洁的蓝色。终于我来到了赛里木湖,没有喧嚣。四周是连绵的山,正是八月草已经黄了,顺着斜坡跑下去,站在湖边上风吹的头发凌乱,湖面泛起涟漪。风啊再吹大点,带走一切不属于蓝色的墨色,再把头发吹的凌乱点卷起我的衣摆吧。带去城市的烟火,湖色映着淡淡的青蓝色有一个个大块的圆石,站在石头上放眼望去,湖的对面是一条浅浅的黄色分界线,厚厚的云层将山尖盖住,隐隐勾勒出山脉的沟壑线条。风来去自由把云扯成丝状。在这里我一会想当风,一会想当云,或者波动的湖水也不错。随着木桥向左走,浪愈来愈激了,阳光照耀下也分了层次,渐变的摆在眼前最尽头是深蓝色的。有长长的石路,站在上面一切都来讨伐我了,让浪冲刷干净,让风削离干净我吧。越写越烦躁了,我想安安静静的一个人那些杂乱的声音别再来叨扰我。我只想一个人呆着,静静的呆着。写作时带有太多情绪以至于影响我的表达。
初三刚刚中考结束,想跟父亲说去XJ,他却提前说哪儿都不准去好好补基础好了,还没做梦就被要求不要睡觉,当时哭的很伤心。我却与父亲通电话,然后父亲拿着电话开着免提对着电话里说,你就别想了,确实想不了了,与平常一样。带奶奶早早上床睡了觉,在8点左右她叫我和我爸。我们俩赶到床边,发现他满身是汗,我们把他扶起来坐着,他又吐了,我半跪在门口,手里拿着毛巾忙给他擦汗,突然间翻了白眼,那一瞬间我做过最坏的打算,一下子心里已经双腿跪在地上第一次打通了,120坐上了车,我在思绪随笔II中提到过,奶奶把我们吓得不轻。父亲当月的假已经休完了,我看着他坐在床边,大拇指和食指关节不断的摩挲,看着手机屏幕。。我对他说你去上班儿吧,白天有我第二天父亲把一卷现金和各类科室的发票交给我就走了。我已经不再是个孩子了。暑假过得比上学还规律,迎着第一缕晨曦,看着蛋黄似的太阳,从楼房低处冉冉升起,咬了一口烧麦,骑上车奔向我的营地。过了几天叔叔阿姨回来了(奶奶的二儿子)。有了他们我也不用跑那么多次了,和母亲常通电话,他说想来就来。其他的事情不是你该想的。我纠结了几天还是打算去了。好在到达的第二天,奶奶就出院了。在父母身边能看见不一样的风景,也正因如此,他们俩个无法囚禁于婚姻的枷锁里吧。
每每过年一个人出去快活,看见满街热闹,一家几口的一下子想到我的家,一家三口的只不过勉强拼凑罢了。可以有爸,可以有妈,但,不能有爸妈。他们之间的矛盾我永远无法化解,可是战火毫无意外的踏足我的世界,一步步蔓延至每一条河流,每一条根基深深扎根于土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