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桀已经入了刑部大牢了,那崔隐呢?二哥可想好了应对之策了?”她在乎的只有这些,因为她担心这个幕后之人还会有什么动作。
纪攸宁看了看所有宝物中最珍贵的蝉纱丝,比划了两下后,问道:“这蝉纱丝一定很适合你,不如差人去帮你做件衣服,你觉得如何?”
纪以甯推开了他的手,面带了几分愠色,“二哥现在眼里只有这些赏赐,浑然不顾崔隐的安危了?”
她现在头痛欲裂,没有任何心情听纪攸宁介绍他的赏赐。
这时的纪攸宁没有再笑,而是带着几分凝重的表情揽住了她的肩头,“甯儿,答应我别再管这些事。”
他不希望危险和麻烦再找上她,他也不想纪以甯再趟浑水,之前是他想错了,以为他能保护她,可出去后遇到的杀手提醒着他他不可能一直关照她的安危,若是有意外,他一定会遗憾终生。
纪以甯又厉声质问:“为什么,难道你不打算帮崔隐了,你莫非要言而无信?”
显然纪攸宁的面色也阴沉下来,他加重了口气:“你还不明白吗?别再参与到这些事当中去,应桀已经疯了,你认为这件事真的只是偶然吗?”
这一切都不是偶然,而这个人做那么大的局也绝不会收网,所以他必须保证她的安全。
纪以甯撇开头,心情异常烦躁,“我不明白二哥的意思。”
“幕后之人针不是应桀,他是受人指使,所以他神智不清也不是偶然,我不想你再涉险。”他轻描淡写地向她解释着。
末了,他又回过身说道:“崔隐之事,我会想办法的。”
他会救崔隐出来,而纪以甯也绝不能离开纪家,否则还会遇到应桀这样的人,还会出现杀手,她所处的地方每一处都危险重重,他现在所想的便是在他不再是让穆尘来保护纪以甯,毕竟穆尘现在是他最信得过的人了。
小院里,少女穿着水雾裙,百无聊赖的在院子里荡着秋千,那个嬉皮笑脸的穆尘被纪攸宁请进了家中,每日不是要逼着她学棋术,就是逼着她学武,可是她统统不感兴趣。
“小姐,张小姐在门外求见。”
纪以甯有些奇怪,但还是没有拒绝,“让她进来吧。”
这张小姐倒是十分憔悴,就连走起路来也仿佛是轻飘飘的,没想到她一见到纪以甯便跪在了地上。
纪以甯震惊地看着她,“张小姐这是做什么?”
张芸目光中带着热切的恳求,“你是纪廷尉的女儿,我请你将我同应桀关在一起。”
她要的就是同甘共苦的感情,就算他在牢狱之中,她也要去陪她。
纪以甯面色平淡,说道:“你又未犯错,我如何能向父亲提这样无礼的请求,更何况大牢也不是客栈,不是你想进就能进的。”
应桀这样的人实在是不配有人如此爱他,她不明白为何她还要死心塌地,难道仅仅是因为肚子里的孩子?
张芸竟然有些庆幸,“他现在疯了,终于不记得以前的事了,所以我想进去陪他,即使是坐一辈子牢,我也愿意陪他在牢里度过。”
她庆幸他疯了,这样他才能无欲无求,好好同她呆在一起,度过一辈子,忘记了所有的前程往事。
纪以甯目光一滞,反问道:“即使他骗过你,害过你?”
她不知道是什么引导着她,是因为这痴傻的爱吗?
“是,感情不就是飞蛾扑火,奋不顾身。”女子的目光异常坚定,她从未犹豫过,面对爱就是如此的奋不顾身。
纪以甯也很想帮她,可是这廷尉局虽然是她父亲管,可一切都要问陛下的意思,更何况国有国法,不可能法外开恩,任意让张芸进入大牢去陪他。
“可应桀他从未对你有过真情,这不过是你一厢情愿的想法,与其痛苦一生,倒不如让远离他,远离痛苦。”纪以甯不禁为她叹息。
她不知道为何要为这样的人痴狂,也不知为何要为这样的人生下孩子,所有的痛苦来源就是他,而现在她可以选择远离他的生活,却还是放不下他,或许这就是爱。
“可他不仅仅是我爱的人,还是我孩子的父亲。”张芸有些失神地摸了摸肚子里的孩子,她也一样很爱自己和他的孩子,所以她没有原则打掉肚子里的孩儿,即使父亲劝说她,甚至谴责她,她也从来都没有改变过。
纪以甯实在是爱莫能助,“张小姐,我很同情你,但却帮不了你,你请回吧。”
看着女子离开的背影,或许她从前没有见过如此固执的爱情,即使被人欺骗,还是义无反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