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的发言虽是威胁,但他的眼里却没有愤怒。
只有满满的欣赏。
“可话又说回来,倘若你不爆出柳钢岳的目的,那老夫这就是一笔稳亏的买卖,如今你在逼着老夫上赌桌的同时,倒也的确给了我纯亏之外的另一个选择。”
“你胆子很大,很狂,我明白告诉你,我中意你小子,中意的不得了。”
“孩子,给你个机会,加码吧!使劲加码,加到老夫心动,老夫就陪你们上这赌桌。”
“如若你拿不出让老夫高看你一眼的本事,那你们所有人,就得为强逼老夫而付出代价——死!”
随着一声死字,空气一阵鼓荡,无声的威压震碎了房间里的所有瓷制品,木桌发出吱吱嘎嘎的动静。
金丹后期修士已经展开了神识领域,这里发生的一切外界都不会知晓。
不论是密谋害死陛下,还是堂堂赤山伯与柳家的新家主在这里被杀害。
小杭大夫默默站起身子,活动了一下胳膊。
柳啼莺的四肢已经完全不听使唤,意识也要维持不住。
金丹中期的柳钢岳呼唤出自己的大剑立在身前,替鱼白挡住了威压。
“你们不用这么紧张。”
处于威压中间的白冷目光柔和下来,他向前伸出了手。
“老夫保证这筹码是你们加的了的——鱼白,你明白我意思吗?”
鱼白眼睛转了转,旋即,他头疼的捂住了脑袋。
他本来是有别的码可以往上慢慢累的,自己和绣衣直指的关系,徐寒嗣那些的旧部,甚至老皇帝死后对白家的好处他都准备了一大堆。
白冷这个人的人设他清楚,压根没这个逼自己说的那么重视金丹后期的颜面……这孙子本身就是个赌徒。
按理说,白冷是完全有耐心听自己说完准备好的那套词儿的,不至于现在搁这儿玩这套吓唬人的。
现在这么干,只能说明一件事……
这孙子已经提前看到想要的东西了,那件能把他拉上赌桌的东西。
冷汗从头上流了下来。
别吧哥们……
你别是又想……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捏……”
鱼白装傻地扭开了脸。
白冷哈哈一笑,抬手指向了鱼白:“小子!少装傻!老夫中意的便是你这小兔崽子!我儿子寒松虽有谋略,有见地,但本质纯善,迂腐孱弱,身体亦有隐疾,怕是长生不得了。比起他,老夫更中意你这胆大包天的小畜生!!”
他缓缓走向鱼白,语气中满是热忱。
“你小子……入我白家宗祠如何?”
“我就知道……”
“如何?觉得亏着你了?”
白冷最终站在鱼白跟前,随手一扒拉,轻松地将柳钢岳推到了一旁。
当然,即便是压了一个境界,后期打中期也没这么轻松的,柳钢岳完全是被这货的发言给弄蒙了。
白冷并不理会自己亲家公怎么想,他只是缓缓地用手拍了拍鱼白的脑袋:“别误会,我不是要你当我白家走狗,相反。我会给予你和松儿同样的待遇,同样的机会。从今往后你就是我的另一个亲生子嗣,我会给你跟松儿竞争下一任家主之位的资格——”
“我已经是柳家家主了捏……”
我求求你了,别什么人都来想当我爹妈行不行……
白冷满意地一笑:“柳家?柳家可帮不了你最大的忙——小子,你……或者你真正的爹妈,是不是以前得罪过什么人?”
“不知道捏?”
我得罪的人多了去了,你说谁?
白冷呵呵一笑:“你就从不好奇,为何你修炼不了任何功法么?”
鱼白摇了摇头:“我天生绝脉呗。”
“呵呵,天底下修炼不了的人不少,比如说松儿。实不相瞒,松儿他从小身体孱弱,虽勉强能够催动真气,但经脉受不住,稍微过猛的力道便会让他吐血不止。这也是老夫迫切的想找个其他传人,早早让松儿诞下子嗣的原因。”
“可你不一样,天底下没有一个像你一样的人。体内完全没有真气流转,经脉处处阻塞不通。”
“以老夫观之,你的体内被秘术高手下了某种禁制,所以你不是没有修行的资质,而是连修行都不能——奇经八脉全部被人封了个彻底。”
“这种禁制繁杂费劲,除非有深仇大恨,否则不会对你这样的小孩儿使用。”
“老夫就权当你亲爹当真是徐寒嗣好了——你的仇家遍布天下,你需要一个庇护。而我白家也需要一个可靠的传人。”
白冷捋着胡子,看着鱼白。
“如何?小子,庇护徐寒嗣之子,这可跟刺王杀驾有差不多的风险。老夫收了你,就等于彻底上了贼船,哪怕改天柳钢岳不打算谋反,老夫却也打上逆贼的标签了。你无需再担心老夫跟你阳奉阴违,反倒是老夫要开始害怕你小子吃里扒外,做个什么白眼狼去。”
说罢,白冷两只手掐住了鱼白,笑呵呵的扯着鱼白的脸蛋。
“还犹豫什么!这么划算的买卖老子纵横江湖一辈子也没遇见过,快!不喊我就杀了你们所有人,快叫爹!快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