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笃定的模样让柳令颐心中更没底气,她来这里生活多日,知道大夏民风开放,治安良好,但也不敢想象柳令颐这样的大家闺秀还会纵马江湖。
柳令颐神色慌张,不停地眨着眼睛不敢与太子对视,皇后下令本来容不得她讨价还价,可太子此时非要旧事重提,才是真的耐人寻味,难道柳令颐在江湖上行侠仗义时有什么把柄握在太子手上?若是不尽早找出,来日太子翻脸,柳家岂非要遭受灭顶之灾?
如李元承一般的天之骄子,生来享尽荣华,尊贵体面,不过弱冠之年便满宫姬妾,各个殷勤侍奉,这样的人,又怎会真的把情爱一事放在心上?她柳令颐在太子眼中恐怕也不过是还有用的一枚棋子而已,随时可弃。
“怎么,太子妃还是不愿意?”李元承放缓脚步,跟柳令颐隔开一段距离,侍卫都在后面远远跟着,跟随李元承的内侍弓着身子,头低得快要挨到地面。
柳令颐低头思忖间,太子一转身到她面前,圆领红袍,宽袖摘腰,少年人宽广挺阔的胸膛如火一般热情,柳令颐失了神,一脚向前一脚向后,摇摇欲坠间被太子搂在怀中动弹不得。
这是柳令颐第一次和陌生男人紧密接触,初见那次装晕不算,浓烈男性气息夹杂着厚重的熏香,柳令颐的脸如火烧一般红成一片,李元承紧抓住她的手,轻声安慰:“我不过是羡慕你那些经历而已,并非有意刁难,母后的心思向来连我也不告诉,但我妹妹肯定知道,她的命令你必须遵从,我只能从中周旋,让你少受些苦楚,你可明白?”
太子掏心挖肺的话在柳令颐耳边变成了夫妻之间的场面话,她后退两步,与李元承划清界线,乖巧道:“多谢太子为妾着想,妾定会遵照母后的意思,不让太子为难。”
李元承的手臂尴尬的停在半空,他明亮的眼眸忽地黯淡,棕色的瞳孔映照的全是眼前人的窈窕身姿,他与对方明明离得那么近,却又相隔甚远,只好收回自己的手,转而一副笑眯眯的模样,勉强道:“你明白就好,孤也放心了。”
说罢,他挥手带众人离去,面色凝重,随侍的一干人谁也不敢上前,李元承也想不明白,明明小时候那样活泼可爱的柳令颐怎会变成如今这般模样,当日他得知柳令颐偷跑出城,在江湖行侠仗义,气得吐出一口老血,怎奈他身为一国储君,由不得他任性,只能派心腹时子慕前去,暗中照拂。
以柳令颐的聪慧机敏,又怎会不知是谁暗中想帮。可今日他提起这件事,柳令颐分明不想承认,更不想领下这份情,果然是世事无常,少年情分也在一夕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他失魂落魄回到修元殿,郑书云正守在门前,他一身水绿圆领大袖衫,面容清秀,举止文雅,像个文弱书生,可身姿挺拔,双目炯炯有神,又不似寻常富家子弟,李元承招呼他进来,自去内殿由宫人侍候换衣,“太子妃的事情查明白了?”
隔着一层纱帘,郑书云依旧正的侧身站在纱帘前,浓厚的黑色眉毛如刀刻一般,思虑间亦不动分毫,“臣无能,臣带人追查到海州地界,再也查探不到刺客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