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承冷哼一声,冷峻的面容凝上一层薄霜,进身的宫人大气都不敢喘,跪在地上捋顺外袍后匆匆离去,李元承猛然掀开纱帘走出,他已卸下玉冠花束,身穿浅灰常服,更显沉稳,他使劲拍拍郑书云的肩膀,安慰他道:“不是你无能,是孤那个好叔叔手太长,一州节度使还不满足,也要学昔日成王谋逆!”
“罢了,此事你不必再管,孤心中有数了。”李元承搂着郑书云的肩膀在茶桌坐下,两人对坐窗前,李元承亲自给他斟茶,“今春新贡的团黄,你走时也带些回去。”
“多谢太子殿下。”郑书云的手指修长有力,抓握东西时总不自觉带着一股力道,手中素白茶碗竟也好像要被他捏的变形,一杯饮罢,他不自在的整理衣衫,小声询问,“臣斗胆,敢问小妹在东宫可有犯错?”
李元承骤然一听,脑子没转过弯来,他双手陡然僵住,握着茶壶不放,郑书云傻笑着试图缓和气氛,继续道:“小妹顽劣,若有行为不当之处,还望太子见谅。”
李元承这才想起郑书云和陆以璇是同母异父的亲兄妹,大夏女子亦可再嫁,母亲所带之子也不必改性,他放下茶壶跟郑书云道:“以璇活泼开朗,与太子妃和沈良娣相处甚好,孤今日才见过,还调皮地跟孤要东西,真是顽劣可爱。”
“谢殿下告知小妹近况,家中祖母最是溺爱小妹,如今分离难免思念,还望殿下体谅。”
两人又聊了许久,李元承才让内侍送郑书云回去,内侍端着食盒鱼贯而入,在桌前摆好膳食,侍立一旁,李元承坐下便开始叹气,心神不宁,没吃几口自去床上躺着养神去了。
送走两位良娣回到崇华殿的柳令颐,目光呆滞,脑中一团乱麻,若是太子也知道过往的事情,日后问起她死扛也扛不住,柳令颐越想越烦燥,春日里竟出了一身汗,取来桌上的如意团扇扇个不停。
柳令颐私自外出,定然不会大张旗鼓,何以闹到太子耳中?况且如今朝中有的是酸腐书生,盯着女人的言行举止不放,柳令颐父亲即便不疼爱柳令颐,也断不会随意将此事泄露旁人。
会是柳令颐身旁的人?还是太子的早已在柳令颐身旁安插眼线?柳令颐越想越头疼,索性倒在床榻,高高束起的发髻后面还别着金钗,猛然躺下扎得她后脑勺刺痛。
柳令颐扔下扇子,扶着自己的发髻坐起来,朝外面正忙着布膳的汀溪道:“汀溪,快进来,我的头发散了。”
汀溪闻言掀开珠帘走进内殿,给柳令颐整理发髻,青岚紧随其后兴高采烈地进来,把一个信封放在桌上,凑近柳令颐的耳朵轻声道:“太子妃,云鸿小姐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