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回来，关于你之前描述的纯粹黄金，我感觉这种情况更类似于……和你分享了祂作为神明的本质，也就是我之前说的，‘祂似乎更想让你拿走祂的答卷’。”赫莲说。

他们走在人行道上，这是风和日丽的一个午后，随着时间流逝阳光变得更加温和，更加轻柔的阳光随着树影摇曳。

这样的天气适合出游，区别只在于，赫莲两手空空毫无压力，而李华差不多被大大小小的购物袋挂满了，即便以现在的身体强度都感觉负担不轻，整个脑袋晕乎乎的。

赫莲突然提到纯粹黄金，把李华从刚才一个多小时的逛商场的麻木状态中唤醒：“就算赫莲你是认真的，但还是觉得不可思议啊……一个被称为神的存在却要把我变成另一个神，而且很有可能取代祂？这不合理。”

“存在即合理，很多时候我们需要做的仅仅只是接受现实。”赫莲在前面引路，这是一片面积很大的城市绿地，“当然，我也只是谈谈我的猜测，也许纯粹黄金就是比较特殊的那一个呢？祂会增强受赐者的能力数值，这是有可能的。”

“诶，所以你自己也不是很确定？”

“拜托，我只是个小孩子好吧，又不是全知全能的。”赫莲伸手托起一枝类似柳条的植物，又任由它随着行走从手中游离，“而且你应该知道的，阴山是没有宗教存在的，只有少数人传颂神明尊名，以非常隐秘的形式。”

对，你是个小孩子，但我感觉你跟序列公司知道的秘密一样多，李华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他问，现在的他像一棵圣诞树，带着一堆购物袋摇摇晃晃：“那你有办法，呃……比如说帮我摆脱纯粹黄金的这种馈赠吗？”

“如果我能做到那种事情，也许你应该立刻跪下来把我当神一样膜拜？”赫莲笑了，“神明不是绝对的，但要对抗一个神，只能是另外一个神，或者等价于神的东西。”

“行吧。”李华头疼，“话说回来，神需要通过传教来提高自己知名度吧？这个世界既然真的存在神明，为什么宗教却无法正常传播呢？”

“两个原因。”她走入一条小径，通往中央湖畔，“首先，比较次要的一点，公司需要大多数人的拥护，除了方便管理以外，也能借此维护公司的技术原型……稍微说偏了一点，另外一个原因则是信仰的纯粹，含有杂质的信仰会反向影响神明。”

李华对于这个说法并不意外，纪华夕也强调过信仰的纯粹。

但赫莲首先提到的那个原因让他有些在意。

什么是技术原型？这听起来似乎是产品能力本质的源头，但是产品造成的损伤应该是最小的，为什么又要大多数人的拥护去维持？

赫莲继续说道：“信仰塑造了神明的形象和行为，不纯粹的信仰则扭曲神明的存在，这在久远的过去被一次次证明，许多邪神也凭此降生……直到最后宗教被限制，神明与公司达成共识，信仰只在真正纯粹的信徒中传播，神明自身则成为隐秘存在，不为大众所知。”

李华安静听完她的描述，感觉心里稍微平静了一点。

虽然“邪神”听起来非常可怕，但纪华夕既然懂得控制信仰的传播，那么或者在侧面证明了，至少纯粹黄金不是邪神，应该不会做出特别邪恶的事情，大概。

另外，他完全不准备探究“邪神”具体是指什么，毕竟除了一些文艺作品出于剧情推动的需要，正常人对于这种东西肯定会敬而远之。

“纯粹黄金有让你信仰祂吗？”

“没有，有个人说我的信仰不够纯粹。”

“那情况还不算太糟。”赫莲在湖畔找了一条长椅坐下，小手拍了拍旁边的空位，“我建议你先把这件事情暂时忘掉，如果你能逐渐忘掉纯粹黄金，祂对你的影响也会逐渐淡化，直至消失不见。”

“我会考虑的——呼，好累。”李华很高兴总算能歇一歇了，“如果我能完全摆脱衪的影响，已经获得提升的能力会不会瞬间退回？”

“神赐有可能会被收回，但你这种情况真的非常特殊，我也不太说得准。”她带着一点安慰说道，“往好的方面想，就算失去了精神方面的提升，总的来说你也不吃亏嘛，想在阴山找到一条适合自己的道路还是很容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