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存德一家人正在吃早饭,存善就大呼小叫地进了东院。一进门就大叫道:“大哥。听说赵管家出事了。”白氏不明就理,也疑惑地看着存善,存德便将赵得胜的事和他们说了。一听说有狼群出没,全家人顿时大惊失色,更觉得不可思议。存德说道:“我也觉得奇怪。咱们这里平日里虽说也有狼,但这一下子来了上百只,实在罕见。”存善惊恐地说:“这样成群结队地出现,恐怕是大灾之兆啊!”。
“二叔,你昨儿不还说瑞雪兆丰年吗,怎么今天又说是大灾呢?我还想抓只狼来玩。”守智在旁边笑着说道,被存德瞪了一眼,不敢再做声。
“赵管家在咱家多年,一向忠厚可靠。如今殁了,可得好好下葬,别让人说闲话。”白氏在旁边提醒着。
“到时将栓儿和赵管家一样礼数安葬。你觉得怎么样?”存德征求存善的意见。
“听大哥安排就是了。年货有没有损失?”存善问道。
存德说还没有清理。于是,存德匆匆吃过早饭,兄弟两人一起来到前院马房,简单查看了一下东西,存善看到赵得胜两人的尸体,吓得倒退几步用手紧紧捂着眼睛不敢再看。过了一会儿,存善才按捺着惊慌,和存德一起查看年货除了肉类食品被狼吃个精光外,其他年货倒没什么损失。存善从赵得胜沾满血渍的褡裢里翻出一个碧玉籫子来,说着:“叨唠了一个晚上,还好这东西还在。”就要往怀里揣。存德看见了就说:“死人身上的东西,你还要?也不怕忌晦。”存善一听,赶紧说“不要了,不要了。”立刻将籫子扔在地上,还嫌弃地拍了拍手。眼睛却有些不舍地看着籫子说:“可惜了,这可是个值钱玩意呢。”
两人交待柱儿立刻到县衙去报案,然后到周母的房间。周母正和守仁一起吃着早饭说笑聊天。存德兄弟向周母请过安,伺候她吃完饭,这才说了赵得胜的事。周母听完了,赶紧双手合什,念了几句“阿弥陀佛,菩萨保佑”,然后说:“送回去,好生安葬吧。”
“娘,我想给他们做几天道场。”存德请示母亲。
“这不合规矩,哪有主子给下人做道场的理儿?”周母说。周守仁在一旁插嘴说“奶奶,现在已经不讲主子下人了。”存善立刻骂道:“没王法的东西,大人说话什么轮到你插嘴?”周守仁嘟着嘴不再说话。
“咱们这里好多年没有出现过狼群了,存善说这是凶兆。”存德说道。存善帮腔说道:“一下子上百只狼,实在是大凶之兆啊!”。存德接着说:“况且,现在又是年关时节,咱家出了这样的事,终究不吉利。因此,我想着做个道场,一来冲一冲去去晦气二来赵管家在咱们家这么多年,这样办一办,既显得咱家仁义,也好安抚其他人。”
“也罢,那就送去义庄,做三天法事吧。”周母深思了一会儿才说,又向桃香交待说:“你去给如萍送点钱,再传我的话给她,就说:家里自会好好安葬赵管家,不许她在家里哭闹。”桃香答应着去了。
“那如萍娘儿俩以后还留在咱家吗?”守仁问道。
“按说,他们现在也是自由身。只是赵管家一直在咱家做事,所以才没出去。如今既然殁了,就给她分点田地,再多给些钱粮,让她出去自己过吧。”周母说。
“她们孤儿寡母,放出去可怎么生活啊?”守仁有些担心地说。周母面露不悦神色,存善狠狠瞪了守仁一眼,然后看向存德。
“仁儿说得有道理。她一个弱女子怎么能耕田种地,我想请娘示下:让她们还留在家里吧。”存德有些胆怯地看着母亲说。周母脸色阴沉,盯着存德看了半天,语气凌厉说,“我就知道你大仁大义,不舍得放她出去。那就由着你安置吧,只是别让我看到她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