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氏进了家门,正寻思着该如何通知张二。只听得“咣当”一声响,院门被人踹开,一道人影扑进来,将卢氏死死抱在怀里,卢氏只觉得一阵眩晕,正是张二。
那张二自卢氏回了周家集,心里便如同猫儿在挠一样,浑身不自在,虽然终日流连烟花巷,便却觉得索然无味,阵阵邪火无处发泄派人时刻守在卢氏住处附近打探消息。今日一得到消息,即刻冲过来相会。张二见到卢氏便恨恨地说:“嫂子好狠的心肠,这么久才回来见我。”卢氏美目流盼,调笑说道:“我回来是求医问药的。”张二见到卢氏,欲火大炽,喘着粗气说:“那就先医好我的相思病吧。”两人登时滚在一处,旷夫怨女干柴烈火,差点将炕上的床单都撕裂。
一番温存后,张二便问卢氏可是回来住。卢氏伏在张二的胸膛上幽幽叹道:“明日便要回去。”张二便问她可有办法住县城。卢氏叹道:“我本是被锁在笼子里的人,自己哪能做了主?这次如果不是因为女儿生病,我借口来城里找大夫。不然哪里能见到你。”张二手上用力,搂紧她说:“不如离开那老东西,跟着我,做一对快活夫妻。”卢氏一怔,接着说:“那周家家法大着呢。我进了他家门,便生是他家人死是他家鬼,哪能离得了?”张二发狠说道:“等我想个法子,弄他个家破人亡,还你自由之身。”卢氏听了顿时大惊,赶紧说道:“你先别急,此事需得从计议。”
张二不过嘴上说说,并不以为真。两人颠鸾倒凤,恣意快活,不觉到了半夜。赤条条地躺在炕上,张二又提起让卢氏离开周家跟了他去的话。卢氏心里暗想:张二如今和自己如胶似漆,只怕也是一时贪图新鲜自己是周家二太太,一向养尊处优,倘若跟了张二去,他家本已有几房奶奶,自己只能做必然受尽欺负。因此,凭张二怎么说,只不应声。张二便不停挑逗勾引她,一时兴起,又做到一处。两人正快活着。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一声惊叫声:“谁在里面。”
卢氏猛得听到外面传来人声,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听这声音,分明就是存善。她赶紧推开张二,要他快走。张二不肯,两人正纠缠着,房间被一脚踢开,存善手中操着一个木棒闯了进来。
民国十年春,直皖战争结束,段祺瑞败北,直奉军阀联合掌握北方政权陈树藩见皖系大势已去,又想投靠直系军阀。但已取得中央政权的直系军阀为扩张地盘,打压皖系力量,下令撤销陈树藩陕西督军职务,任命阎相文出任陕西督军。陈树藩不服从中央政府命令,曹锟吴佩孚大怒,调阎相文吴新田率兵入陕,清剿陈树藩。陈树藩自以为手握重兵,有能力与之抗衡。于是,一方面拒绝直系政府派往陕西的督军入陕,一方面在陕西境内全力清剿不愿收编的靖国军。谁知,一向与陈树藩称兄道弟的省刘震华却早已投靠曹锟吴佩孚。当直军一进潼关,刘镇华便引导直军直逼西安。陈树藩如梦初醒,由于刘镇华部下网开一面,才能仓皇逃出西安阎相文进驻西安,出任陕西督军。到了夏天,陕西全省上下社会各界驱陈浪潮四起,配合直系军阀与靖国军的左右夹击,陈树藩节节败退,一路向汉中退去。部队所到之处,强抓壮丁,烧杀掳掠,无恶不做,沿途百姓深受其害。
存善按照赵知事的安排,送了一批夹带着枪支的棉被,原本是要送给靖国军。谁知,在路上被陈树藩部队拦截。因无凭证,存善连带所运货物一并被陈树藩部队扣押。存善不知部队属于哪方,惊恐不已,只能随机应变是按他人指使来货,那些士兵见他来路不明,又无法自圆其说,便说将他就地正法。幸好当值军官中有一位以前存善送货认识的人,见到存善,保当是送货给陈树藩部队的。便为他求情,收了货物,放他回家。存善吓得屁滚尿流,一路快马加鞭回到平阳县向赵知事报告。赵知事已收到消息知道局势变化,告诫存善立刻停了布厂,回家等候消息。存善办完这些事情已是晚上,又惊又累,便想着在县城歇息一晚。谁知一到家却发现房间里灯火通明,以为有贼,便顺手抓起一根木棒冲进来。正看到炕上赤条条做在一处的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