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回去报信的木筏走远后,黒巾遮面的女子吩咐赛大头道:“你载着他先回山寨去见刘场主和庆夫人他们,我带人去周围看看是否有什么异样。”
黒巾遮面的女子对赛大头说完,身形起落间又到了另一张筏子上,手臂微抬指示方向,木筏上众寨兵听命将木筏撑着向鱼飞两人来的方向驰去。灰衣皮甲,黒巾遮面的女子负手站在木筏前端,沉默不语,寨兵们无人敢靠近,都挤在另一头。
赛大头撑着木筏继续前行,水道越行越宽,两边的沙渚渐少。回头看了一眼载着女子和木筏离得远了,赛大头放缓了手中的竹篙,凑近了鱼飞说道:“兄弟,多谢了,你这人还不错。”
刚才鱼飞开口解围让赛大头对鱼飞有了些好感,再加上两个人年纪相近,赛大头的语气神态可比初见鱼飞的时候,多出了七八分热情和亲近。
鱼飞笑道:“看来你很怕那个冷冰冰的女人,她是什么人?”
赛大头表情无奈地说道:“她是四寨主‘半面蝮蛇’狄盈,除了其他三位寨主,山寨里的人都怕她,我更怕她,因为现在是她在教我武功。”
鱼飞同情地道:“这就难怪了,原来她是你师傅。”
“不是,不是,她不是我师傅,只是今年由她教我和监督我习武。”赛大头的脸上又挂上了骄傲表情,得意道:“这可是去年山寨少年们比武第一名的奖励,可以由一位寨主指点武功一年。”
“我从小就长在山寨,亲人已经去世了。山寨孩童们习武都是由一些头目们统一教的,我学的是短剑,这也是只能由三寨主来指点我的原因,只有她用的是短兵器。哎~这半年可是苦了我啊!”说道这里,赛大头又成了一副苦瓜脸。
鱼飞心想你这表情可是真丰富,都可以去演戏了,哥关心的可不是你苦不苦。刚才那个女人说四寨主可能要找我麻烦,还是要先搞清楚这个事,哥向来不打无准备之仗。于是询问赛大头道:“那个熊暝怎么又和你们的三寨主扯上了关系,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个……”赛大头仰头做思考状,接着一拍大脑袋,说道:“我想起来了,这事你还真问对人了,要不是我深得寨主们青睐,知道很多内幕,还真没法回答你。我听到熊暝的名字也是偶然,那个熊暝曾经和三寨主交过手,那次死了好多兄弟,三寨主也受了重伤。”
鱼飞道:“是官兵来攻打山寨吗?”
“不是,自从六年前北洲大都督府的官兵来过一次,吃了大亏之后,再也没有官兵进攻我们山寨了,我们轻易也不会去招惹官兵。可是从三年前开始,山海大营的兵却频繁出现在北洲西部。北洲的官兵有两部分,分别是大都督府的北洲兵和山海大营的诸部兵,山海大营名义上也归大都督府调用,可实际上一直是山海东部各部落的大额山,也就是佘家的人在管着,原来山海大营只是在指北江东边活动。可是这三年来却很爱多管闲事,有时都跑到指北江西边来剿他爷爷们的匪,他们的精锐就是部落亲兵,其他的就是由普通部落兵和被排挤到北洲来的官兵,以及被发配的犯人,流浪者混合组成的杂兵。那个叫熊暝善使苗刀,曾有几个绿林好手栽到了他的手下,就在去年,三寨主带了几十个兄弟去劫一批红货,却撞上了那个熊暝带的官兵,厮杀了一场,三寨主不敌,受伤后带着残余的兄弟们退走。后来从官府那里得的消息却是,熊暝带人赶到的时候,那批红货已经被山贼抢走了,押送的人全都被山贼杀死,他们追杀了一阵,杀了不少山贼,可是没有找回财物。这些狗东西,也太狠了!我们山寨的人也只是讨要‘买路财’,找的还是那些不来‘拜山’的肥羊,他们可是比我们还要狠。”
赛大头突然想到自己好像说了三寨主的糗事,叮嘱鱼飞道:“兄弟,一会到了山寨你可不要提起这事,不然三寨主准要收拾我,寨子里的大多数人只知道他败给了大队官兵们,可不知道他是伤在那个‘千牛刀’熊暝手里。”
“大头你放心,我可是嘴很严的人。”鱼飞心里暗笑,看来这小子是个“大嘴巴”,一聊起来就滔滔不绝,嘴上就没有把门的。
“那我就放心了……咦?大头可是长辈这样叫我的,你才多大啊,也这么叫。”赛大头不忿地道。
“我今年十七,你就叫我飞哥吧。”
“十七!你还想骗我,也不看看自己嘴上的毛都没长齐整,别仗着长了个大个子就想占我便宜。我看你挺多也就十五,不对……十四岁,和我同岁,说不定还没有我大。”
鱼飞这才想起来自己十七岁已经是另一个世界的事情了,不是现在的自己,无奈地道:“好吧,大头兄,我今年十四,你也不用叫我做哥,就叫鱼兄行了。”
赛大头一副算你识相的表情,点点头:“这还差不多,鱼兄,我们也算是相熟的江湖朋友了,你告诉我一句实话,你真的杀了熊暝吗?”
鱼飞给了赛大头一个24K纯白眼,说道:“看来你们都不太相信,你觉得我有必要说谎吗?撒谎你们能给我什么好处,你也不瞅瞅我这一身的伤能是假的吗,我可是的低调的人,要不是那个凶巴巴的女人问起这事,我也不想说出来,信不信随你们,无所谓。”
鱼飞比划了一下自己身上伤口,有句话说的好:伤疤是男人的勋章!鱼飞现在就有那么一点感觉了,面对着赛大头这个‘山寨蹲’到大,还有点小傲娇的江湖菜鸟,鱼飞觉得很有必要让他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男人。
指着胸口的刀伤,鱼飞努努嘴示意:“看到这伤没有,被熊暝那家伙从背后偷袭的,嘶~真是疼啊,不过我可没有饶了他,哥一怒之下,直接出绝招干掉他。”
赛大头看着鱼飞破烂衣裳裹着的身体,上面大大小小的伤口纵横,很有一种百战勇士沥血归的豪壮气。他
艳羡又自怜地说:“鱼兄,我能想到这一定是一场惨烈的江湖厮杀,可惜他们总说我还小,不让我出去,‘半面蝮蛇’还说要是敢偷跑,就打断我的腿。哎……想想当时我若是能和你并肩破敌,你我二人那会是何等的英雄气概。”随即又叹了一口气,赛大头突然愣愣地道:“鱼兄,我能否摸摸你的伤口。”
“嗯?摸我伤口,为什么?”鱼飞奇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