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颁下命令,立考场,鉴于献王诸子年幼,未入过御书房学过治国之道。
只根据不同年龄,选国子监同等年龄学子学业水平,出相关题目考核。
若然过关,则当贤能论,若然连寻常学子的学业水平也不达,则乃庸才。
如今他意欲退位,此等庸者登基,只会误国误民,不符先帝遗诏之中择贤而立这条,皇位所承,他会另择贤能。
想也知道,骄奢淫逸的献王,能够教出来些什么东西。
简单考题,独孤煜为求公平,还从国子监和民间私塾各自选拔和献王府子嗣年纪相仿者入宫同考。
然,国子监考生几乎满分的题目,民间私塾考生也至少答对一半的简单考题,献王诸子多交白卷抑或答非所问更有小儿胡闹在考题上涂鸦一片贻笑大方。
考卷送至朝堂,献王依旧以此时培养,尚且不晚为由,揪着先帝遗诏不放。
独孤煜再叫姜德福大声诵读了圣旨三遍。
择贤而立几字,足以将献王所有梦幻全部击碎。
献王造反了。
是真的造反了。
然那小股势力,无疑是以卵击石,自取灭亡。
此行倒助力了独孤煜,彻彻底底的灭了献王一脉的帝王梦。
第二天春暖的时候。
临夏掰着指头算算,和独孤煜已经三个月没见过了。
钱芷晴这几天回娘家住,白日里终日的泡在临夏这。
说些她出嫁之后的趣事,多半时候,还是同以前一样,和临夏说些朝中之事。
其实也无甚可说。
无非是独孤煜拟诏,已经定了传位之期给独孤文。
只是独孤文新掌政权,诸多生涩,独孤煜在他身边,言传身教,授他治国之道,助他大权紧握。
而太后,病倒了听说。
病逝凶险,几经生死,如今,被独孤文以成化行宫其后适宜为由,送去了养病。
其病或不病,其实无人真正知晓。
许无非是独孤文无法面对太后,找了个由头将太后送走罢了。
他是个三观很正的孩子。
除了在对待自己嫂子有点热情过头上,其余无可厚非。
其实,独孤煜尚留在宫中,也有诸多其余事宜需要善后。
临夏所知的,便是他那三宫六院。
德妃已然恢复了自由之身,出了宫。
倒是在临夏预料之外,她并未寻死,而是以义女身份,入住了临家。
这些时日,偶也来看望临夏。
而临夏也终于知道,她母亲身体状况了。
她父亲只道,痛失子女后,她母亲大受打击,此后便将曾有过一双子女之事给忘却了,府中上下,因为避讳也从不提她和临献的名字。
却原来并非忘却,而是将那两个名字当成了最深最疼的刺,一提及,活着稍许听到,便会精神崩溃,状似疯癫。
临夏听到这的时候,心疼到不行。
自也万千悔过,也终是明白,为何他父亲不让她回家去看。
是怕她母亲受激过度,无法承受。
不过临春,临夏私下里见过了几次。
夺位之争已经平息,临夏也再无需隐藏自己,不让自己成为独孤煜的软肋了。
她还在柱国将军府上,无非是住着也习惯,另,临家也回不去。
临春未嫁,倒是一个让临夏意外的原因。
并非眼高于顶,亦或者是为了陪伴母亲。
而是她不知道听了哪个神棍的忽悠,说她二十四岁前若然出嫁,必有血光之灾。
她这傻憨子,竟也真信了。
这般蹉蹉跎跎的,打算到二十四岁再行婚嫁之事。
便是她们父亲如何申斥她荒诞胡闹,她也不予理会。
许是兄妹之死,在她心中也落了死亡阴影,她也害怕自己是个短命的。
二十四岁,搁到现代,也无非尔尔,临夏倒也觉得无妨。
而且这二十四岁,也不过再是两年光景而已。
作为临家小姐,便是她蹉跎到三十四岁,这要求娶她的人,也能排成长队。
是以,谈及婚姻,姊妹之间并无异议,甚是和谐。
只谈到母亲,两人都沉默了。
许久,临春小小提议:“不若,你回来一趟,让母亲瞧瞧,虽然她听见你名字,瞧见你的东西,看见你的画像总要发病,可或许见到本人就好了也说不准。”
父亲不在,临夏其实也不敢冒着险。
然而,此后当德妃也此般提议后,临夏动了心。
那个女人,生养了夏美人一回。
夏美人不及尽孝,便沉湖逝去了。
而同她,虽只草草见过一面,于临夏而言,那一面却填补了她上辈子所确实的母爱。
她本心里,始终敬她爱她如生母。
不,本就是生母。
当年死遁,留给她无尽伤痛。
她内心的苛责和悔痛,只祈盼能有弥补之日。
她想替代夏美人,承欢膝下。
她想替她自己,行孝补偿。
所以,在临春又一次提及见见母亲试试的时候,她同意了。
事情交由临春去安排。
府中上下都要先行打点好。
而临夏在柱国将军府,和回娘家小住的钱芷晴慢慢的等着。
钱芷晴说好了,那一日,她陪她一起回家。
若有万一,也好多个人照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