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青皮一边哼着小曲,一边顺着永和坊的大街逛悠。
吴青皮本名叫什么大家已经记不得了,他的行径让大伙只能称他为青皮,他也乐得被这样称呼,似乎格外荣光一般。
正悠悠然的工夫,吴青皮猛听前边传来一片吆喝声。
“满贯!满贯!满贯!”
听喊声,应该是有人在赌钱。
果然,吴青皮抬头看时,朝天石边上围了一圈人,圈里的喊声颇为整齐,像有人指挥一般。
朝天石是永和坊老少纳凉的地方,时不时也会有小叫花赌钱戏耍,吴青皮本来没有在意,可走了几步忽然觉得不对劲儿:小叫花赌钱玩,怎么可能折腾出这么大的动静?
吴青皮推开众人挤进去一看:果然是赌钱的,不过不是玩耍,而是有人挂了招牌设赌档!
谁吃了豹子胆,竟然敢在这时开局设赌。
再一细看,吴青皮发现朝天石边上蹲坐着十来个少年,大约十四五岁的年纪。看他们一身的破烂和肮脏,就知是小叫花子。他们显然不常在永和坊活动,在永和坊讨生活的人,吴青皮没有不认识的,这几个都是生面孔。
朝天石正中坐着一个年轻人,看样子便是设赌坐庄的人。
年轻设赌的规则很简单,钵中两个骰子一人掷一次比大小,谁大算谁赢。他面前放了一大堆铜钱,显然都是赢来的。
坐庄的年轻人吴青皮不认得,但站在年轻人身后的少年,吴青皮却认得,是住在永和坊的黎四。
吴青皮悄悄将黎四喊了过来。
“这人是谁?“吴青皮沉着脸问道。
见吴青皮脸色不善,黎四赶忙陪笑道:“吴爷,这位是我刚拜的师父,叫钟无稽,他有一手好赌术呢!”
“刚拜的师父?”吴青皮上下打量着黎四:“不会也是个偷儿吧?”
“吴爷说笑了,怎么会呢!”黎四吹嘘道:“我师父厉害着呢!连天通赌坊的胡掌柜,都要请他去做庄家,我师父愣是没答应!”
“这是真的?”吴青皮瞪大了眼睛。
天通赌坊是长安第一赌坊,能让天通赌坊请去做庄家的,水平一定差不了。
“那当然了,我亲眼见的!”黎四一脸神气。
“你去吧!”吴青皮摆摆手。
盯着场中的钟无稽,吴青皮打起了自己的小算盘。
许把头在永和坊有一家野赌坊,是来钱的主要渠道,秦把头同样也在永和坊开着一家赌坊,抢去了不少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