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战役以两家修好,巩固圣器为准,暂时休战。
班师回绛州定在了三天之后,齐依依站在营帐外看着湘江对岸的姜家陷入了沉思,褪去盔甲后的女子常年一袭白衣,立在江畔,反倒像极了深闺女子,等候行军丈夫的归来,那个自小不可一世的大家千金,第一次流露出了担惊受怕。
齐依依重重叹了口气,江畔疾风吹过,拔营的侍卫偏头看了她一眼,俯首劝道:“小姐,如今风大,若是染了风寒,老爷又该怪我们没看顾好小姐。”
齐依依视线未偏,动作未改,只是默默的点了点头,侍卫知道她性子扭,劝多了还会惹的不快索性闭了口。
其实谁都知道,如今在齐家能说的上话做的了主的,只有齐怀楠啊。
“你在想什么,姑母猜的出来。”齐宣仪双手背在身后居高临下看着自己的外甥女“我派人去问过了,他好得很,死不了。”
“姑母在说什么呢?依依不明白。”齐依依的眸光微有闪动,却硬是被她盖下去。
齐宣仪并没有冷酷的逼她承认,只是把利害关系同她说清楚:“依依,姑母说句残忍的话,未来的这个位置是你的,而你选择嫁给谁,不仅仅是你一个人的事,是所有绛州子民,是整个佩缚的事,身世背景,家庭环境,都必须在考虑的范畴内,而他……”
接下来的话齐宣仪没有继续,以齐依依的聪明才智想必早就明白,她想了想,缓缓开口:“姑母误会了,我对他并没有男女之情,不过是那些年他对我的照顾,也是出于同在长生阁的师兄妹情谊罢了。”
齐宣仪眼明心亮,声调上扬:“你能这么想最好不过,但姑母还是要奉劝你一句,天下谁人都有机会,唯姜家,此生无可!”
齐依依面无表情,点头称是,可齐宣仪看的出来,这个自小就是全家人掌上明珠的姑娘,从来都不会把任何人放在眼里,她的命运早在七岁时就已经写就,按部就班的生活下去,就是她所有的未来。
可她的眼神中,却有了动摇这两个字,齐宣仪略有担忧,却不会阻挠,她轻轻摇了摇头叮嘱道:“江边风大,多穿件衣裳。“而后便潇洒的离开了。
齐依依起身恭敬颔首,远眺她的背影,内心不知是何情绪在泛滥翻滚,放下手,早已被汗水浸湿,她轻轻从怀中取出手帕擦着,果不其然,一撒谎就出汗的毛病恐怕今生都改不掉。
看来,这份萌生的情愫,是该及时扼杀了。
齐依依起身,重重叹了口气。
而彼时希夷从营帐中出来,蹲在后面一处无人的灌木丛里发呆,看着偶尔略过的鸟,拍掉身上落下的飞虫,才刚因为拿书信而不小心将秘笈翻到了靠外的位置,稍一抬手用力,竟掉了出来。
该是心情不好造的孽,希夷不断埋怨自己,不断将秘籍打开,毫不在意的翻了几页,一行小字引起了她的注意:三界内有三座地下宫殿,帝尧下令修建,内存有圣器融合方式及三界七宗最大的秘密。
后面还写了因圣器力量过于强大,三种圣器集合于一身便会因承受不住,气力衰竭而死,让希夷倒吸了一口凉气。
怪不得当时水晶帘台砚的阻力会如此之大,可明明只有一种圣器的存在,身体又为何会出现那么多不同的表征呢?
希夷将秘籍合上,小心翼翼的塞进了怀中,又将衣裳重新系紧,其实七宗内有地下宫殿是希夷从小就知道的事情,可有几座在谁家是互相都不知道的,这也是帝尧为了保护三界而制定的准则,但综合所有的情况来看,程家和姜家应该是不曾有的,便只剩了其他四家。
希夷缓缓起身,打算重新思考一下接下来的路该如何走,听见两个拔桩的小侍卫在窃窃私语,其中一个声音略微青涩,带着孩童的语调:“听说宗主要进宫,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