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如雪的出现使林、张二人不得不认真反思自己同对方的关系。

“我觉得咱们该好好地聊一聊了。”林珺瑶幽幽地叹道，她身影单薄、脸色苍白，就如暗夜中游荡的鬼魅。

而张寒的身姿颀长挺拔，颇有学武之人的威风，此时他正默默地盯着那块雕工无比精美、在暗夜中渗出丝丝宝光的镇国玉玺。

林珺瑶恍然，在北镇抚司的大堂之上面对他声色俱厉的讯问她也没有觉得这般无力。她情愿他恶狠狠地骂自己一顿。

古庙之中，二人相对席地而坐，如水般的月光倾泻在他们身上，让双方得已看清对面之人的神色。

张寒听林珺瑶如此说，不置可否，静静地等待着她的下文。

林珺瑶想了想，试探着说道：“咱们合作吧。”

“合作？”张寒转过头来，揶揄道，“就你？算算你到现在为止搞砸了多少事？闹了青罗门、杀了杨指挥使······”

“你说我杀了谁？”林珺瑶急忙抢道，话一出口，她自己都愣了一下，粗着嗓子说话这么长时间了，但在如此情急之下什么也顾不得了。现如今，她乍一听见自己的原声，心里就像翻倒了五味瓶似的。

未等林珺瑶缓过神来，张寒就先说道：“杀李正歆，是陛下的旨意。”

“我······我······杨指挥使为什么要······”林珺瑶努力地回忆着自己与这个杨指挥使相处的一幕幕。草原汉子······还有京城口音！飞鹰······杨指挥使的绰号好像也有鹰字······皇上常说他说他身如······

想到这儿，林珺瑶心中一凛，惊出了一身冷汗，怎么会这样？他为什么要假扮耶律台？自己杀了皇帝的人，皇帝又怎么会放过她？

林珺瑶的神色变化哪里瞒得过张寒，他似笑非笑地说道：“林丫头，很多事情都不是你想的那样。你从前的日子还是太过顺风顺水了，若不是你师父、林禧和顾云溪的保护你早就死在刘夫人手里了。”

林珺瑶默然，的确如此，这些天来她已经变了太多了，比起宫闱与朝堂，林家的内宅之争实在是微不足道，刘夫人和林香怜又怎能与这些人相提并论。

“又比如沁月公主这事，你也未免太过寡断，她原本是不用受伤的。”张寒压住火气，尽量让自己显得和颜悦色一些。

他接着说道，“后来你又心软放走了她，这烫手的山芋怎么办？她一定会到处宣扬国玺是咱们偷的。国玺是什么东西，难道是什么人都能碰的？没有了国玺，京城只怕已经大乱了。——你我也只有沦为弃子的下场。”

“对不起。”林珺瑶用蚊子似的声音有气无力说道，现在她真的一点底气都没了。

张寒见状，苦笑道：“人家都说‘龙生龙，凤生凤’，看来也不全对。有些事我原本不打算告诉你，但现在看来告诉兴许会更好一些。”

“你就没有觉得奇怪吗？天下真男人多得是，南阳王为什么非找你扮他儿子？文红影名满天下，青罗门门主都要让她三分，为什么非要让你当她的徒弟？”

“你以为你的病是因为练武时受了大伤？实话告诉你，是你的贴身丫头给你下的毒！醒醒吧！好姑娘！你不是一直很好奇郭东来怎么会这么容易放过你吗？这是郭大人给圣上的奏折，郭大人的医术和推理可是名满天下，你自己看吧。”